陆浅浅抬头看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他偏了偏头,往沙发这边走过来。
陆浅浅往他手里看,拎着一只小桶,桶上面冒着滋滋凉意——是冰块。
他在她面前站住,停了几秒,手指伸过来,在半空中慢慢划动两下,碰到了她的肩膀,然后转过身,往她的身边一坐。
“脚,”他朝她伸手,眉角轻轻一扬。
“干吗?”陆浅浅被他这动作弄懵了。
“敷一下。”他晃了晃小桶,里面的冰块碰动,哗啦啦地一阵响。
“我自己来。”陆浅浅很意外,他居然给她找冰块去了!
“放上来。”他眉头拧了拧,手指探过来,抓住了她的小月退,往他月退上一搁。
陆浅浅被他这动作弄得往后一仰,倒在了沙发上。
他用手帕包住冰块,在她的脚踝上轻轻滑动了好半天,又从裤兜里拿出一瓶药,倒在了掌心,揉热了,捂在她的脚踝上。
自打她十岁以来,还没有人这样对过她。病了自己找药吃,就算发烧也自己去厨房炒剩饭。刮风下雨,自己去学校,没带伞就淋着回来。摔了跤只能怪自己不小心,乖乖地去卫生间把衣服洗干净……
纪深爵昨晚帮她捂了肚子,今天帮她揉脚踝,让正处于感情深渊里陆浅浅心情复杂极了。这个心里揣着心上人的男人,是不是对他身边的女人都是这样细心体贴?
突然他的手指用了点力,痛得陆浅浅一颤。
“干吗?”她坐起来,红着脸把脚往回收。
“好了,自己再捂回儿。”他的手往前探,在桌子上摸索两下,摸到了纸巾。
陆浅浅忍不住问:“你的眼睛还治得好吗?”
“不知道。”他眉角动了动,淡淡地说道。
“你找到那个伤害你的人了吗?”陆浅浅又问。
纪深爵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陆浅浅见他不出声,掩了掩嘴,小声说:“当我没问。”
“睡吧。”他擦了手指,站了起来,拎着冰桶往冰箱的方向走。
“小心,前面有桌子。”陆浅浅往前看了一眼,提醒他。
他绕过去,淡淡地说道:“这个月内,不许去相亲。”
他连这也管……
陆浅浅咬咬唇,视线低到自己的脚踝上。空气里弥漫着冰凉的药味儿,让她心神不宁。
发了会儿怔,她小声嘀咕道:“凭什么。”
她没指望他能听到的,自我感觉声音挺小,没想到他居然回了话,淡淡地甩了她一句,“凭我是纪深爵,我说不行就不行。”
纪深爵,很了不起吗?
陆浅浅晚上没敢再靠近他那扇门,这是她连着第三天失眠了,在沙发上碾来碾去的睡不着。乌龟在箱子里悉悉索索地动,她转头看了看,抓起了抱枕,往箱子上一丢。
外面有雨声,滴滴答答,扰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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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深爵的手机响了几声,他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慢慢坐了起来,拿起了衣服,快步往外走。
她躺在沙发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长长的头发铺在她的小鹿枕头上,遮住了她的小脸。他在沙发边停了几秒,往门外走去。
开门,关门,声音轻不可闻。
陆浅浅一跃而起,侧耳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外面在下雨,他一个人做什么去?
是不是见心上人啊?
她往后一倒,双手捂在了脸上。他见心上人,关她什么事,爱见不见,最好心上人搬进来,她搬出去!
电梯叮咚响了。
陆浅浅跟被电电着了一样,飞快地爬了起来,快步追了出去。她忍不住好奇,想看他去见的女人长什么样子,想知道他瞎着眼睛能不能走……
电梯已经下去了,只有这一部电梯直达抵层,陆浅浅决定走楼梯。她跛着一只脚,一跳一跳地到了下一层,坐上了另一部电梯。
雲凰酒店贵,贵得有道理。此时已是十一点半了,大厅里的保安门僮还有服务员都精神抖擞地在自己的岗位上,有客人出去,马上就过去递上雨伞,帮着叫车。
陆浅浅是所有的客人里穿得最“朴素”的一位,蓝格子的棉布睡衣,让她格外招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