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良年的话句句刺痛着陆一伟的心,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命运,竟然和白玉新有如此惊人相似之处,而且他比自己沉寂更久。谭良年在自责,那楚云池呢,他在有想过自己吗?他没有,如果有,为什么调到市文化局的是马志明,而不是自己?他彻底把自己给忘了,忘得一干二净。陆一伟阵阵心寒,感受不到房间里的温暖。
张志远继续道:“谭老,我今晚就去看看玉新,然后把他带到您这里来给您赔罪,您看成不?”
“不不不!”谭良年摆手道:“还是不见为好。志远啊,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谢谢你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就依你,随后我和金柱说说,不过有一点,你得给我看住他,决不能再出现任何乱子,要不然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好嘞!”张志远道:“谭老,您放心,我保证把玉新看得死死的,如果将来出现任何差池,您就拿我是问。”
谭良年看着张志远露出温暖的微笑,拍了拍张志远的手臂道:“你这孩子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件事我来和金柱说,但决不能让玉新知道是我在背后操作的,听明白了没?”
谭良年还是对白玉新存有芥蒂,张志远只好点了点头。
谈完正事,两人又聊了一会,张志远要道别时,谭良年才注意到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陆一伟。他转身问张志远:“这位叫什么来着?”
张志远急忙把陆一伟拉过来,推到前面道:“谭老,这位是陆一伟,原来给楚云池当过秘书……”
“哦,哦,我知道了。”谭良年虽年事已高,但对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还是一清二楚的。楚云池当年被查办,市委领导还专门请示过他,并将后续情况以书面形式汇报上去。听到是楚云池的秘书后,谭良年这时才上下打量了一番陆一伟,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道:“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走出别墅,张志远对陆一伟道:“一伟,谭老对你的话虽不多,但评价十分中肯,我既然今晚带你来,就是要你认识谭老,至于以后你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陆一伟还没有回过神来,木讷地点了点头。
司机小郭已经在别墅出口等候,临上车时,张志远问陆一伟:“一伟,你有心事?”
陆一伟道:“没有啊。”
“那我看你一晚上表现不积极,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张志远看出陆一伟的不自然。
陆一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笑了下道:“多谢张县长关心,可能是我有点饿了吧。”
“哦,对!”张志远一拍脑门,道:“你看我,光顾着办事了,都忘记吃晚饭了,走,咱们去吃大餐!”
今晚得到谭良年的支持,张志远兴致很高,上车后就打给白玉新,要他摆酒设宴,等候他。张志远挂掉电话,又想起一件事,道:“一伟,后天苏市长家闺女出嫁,到时候你要提醒我啊,我怕我事情多给忘咯!”
张志远说完,立马觉得有些不妥。他很早就知道陆一伟与苏启明市长家女儿苏蒙谈恋爱,并且年前因为苏蒙与县政协副主席李登科家闹了不愉快,这才多会功夫,苏蒙就要出嫁,而且嫁得人不是陆一伟,这让张志远很是纳闷。他很想询问陆一伟,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没有追问。
“哦。”陆一伟先是一愣,又喃喃答应道:“好的。”
张志远意识到不该和陆一伟提起此事,没再说话,而是轻轻地在陆一伟肩膀上拍了拍。
车子在路上急速行驶,路灯拖出的光影如柳叶箭嗖嗖向后飞去,陆一伟偏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心乱如麻。本来在谭良年家让自己回想起不堪回首的过往,这又提起苏蒙,心情简直糟糕到极点。
郊区很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郊区政府门口。张志远远远地看到白玉新站在门口恭候自己,看着略显沧桑的白玉新,张志远有些心酸。
车子停稳后,白玉新快速走过来打开车门,探头埋怨道:“我说大县长,你要来我这里也不早点打电话,这饭店都关门了,要我去哪里给你弄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