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五人小组刚成立,三个成员的告身已经寄往京城,经过刑部的审核后,就能够成为官府中人。但他们属于秦泰的私人助手,如果秦泰调出刑部或者被免职的话,他们的职务也跟着没有了。这就是明朝时的临时官员制度。
秦泰他们是领了刑部的任务,到江南进行三年一次的案件审核。刑部原来的责任就是处理重大案件,还有核查地方上上报的重犯案件。但到了明朝中叶,地方上的官员越来越不把刑部放在眼里,认为刑部也没有什么特殊人才。刑部为了立威,为了给地方官府一个打击,所以时不时的派出经验老道的官员到地方上办案。这些官员不但有直接办案的权利,而且有复审或者重审案件的权利。当发现地方官员贪赃枉法,冤假错案时,有权重新审理案件的同时,暂时罢免一些情节严重的官员职务。在新任官员没有到达之前,由当地的副手会同刑部官员暂时管理地方。所以说地方官员对刑部来人很是头痛,但没有有效的办法。
秦泰一行人化装成来贩茶的商人,大路不走走小路,就想遇到一些冤案或者离奇的事件。可惜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行人从京城出发,到了安徽才遇上一件奇怪事。
刚进安徽铜陵,就听说不久之前这里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悲剧。秦泰派小灵子和展小小去打听,他们打听来的消息都一样,在一个月前铜陵一家出租屋里惊现了一屋子的死人。发现死人的是这家房东,他来出租屋要这个月的房租的。敲了好一会门,没有人应答,就生气了。他是第四次上门来要钱了,每次都敲门不应。生气之余他叫来了一个本家小伙子,破门进去才发现一家人都死在了里面。腐烂的尸体恶臭不已,房间里到处是老鼠。吓得房东马上逃出去,一时间大家都知道这里死了一家人。
房东马上将案件上报这里的里正,里正也不知道怎么办,就上报到了知县衙门。衙门里的人是第三天才出签来勘察现场,要不是有里正早一步派人看管现场的话,现场早就被破坏了。衙门来人一共三个人,两个是衙门里的捕快,一个是衙门里的仵作。三个人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几分钟,根本就没有仔细勘察现场。就叫了几个人将已经不成样子的尸体抬走了。听说这几天,知县大老爷就要开堂审案了。
秦泰听见后,双眉皱得很紧。一边的老酒鬼没有说什么,就管自己喝着展小小随便从街上买来的酒。
秦泰慢慢的说:“一家人死在自己的家里,门是从里面反锁的,算是密室杀人案。而且死的是一家人,不要说是在一个县里,就是在一个府里,在一个省里也算是一件大案了。这里的知县怎么这么马虎草率?”
展小小在一边说:“听说明天就要开堂审案了。听说这个知县是有名的‘一堂过’,就是说所有案件只审一堂。怎么判就算是怎么了。听说他手上判过不少糊涂案。”
秦泰说:“好,我们明天去看看这个县官怎么审理这起灭门命案。要是他判案不公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管管。兄弟们我们要开工了。”不但他兴奋,其他几个也兴奋,只有老酒鬼还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来到了衙门,和一大群老百姓一起等着开堂。可他们一直等到九点多将近十点的时候,衙门才慢吞吞的开门。等衙役们站好,敲响升堂鼓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这时候才看见左等右等,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知县大老爷。这个县官大老爷,一脸的疲倦,好像很累的样子。这也难怪他,他昨天和衙门里的师爷,捕头打了一下午,一晚上的麻将。回到后衙又被三个夫人抓了差,到各个房间“交公粮”,榨干了他所有的jing力和体力。要不是今天还要审案子,谁敢来叫醒他。怪不得他起得这么晚还是一脸的无jing打采。他实在是太累了,太“辛苦”了。
这个叫贾百顺的县官,坐在堂上不知道在没在听捕快的汇报。捕快还没有读好案件汇报单,这个贾百顺就抬手说:“知道了。不就是死了人吗?罗里吧嗦的。来人,把犯人提上来。本老爷要当场宣判这件案子。”
不久捕快和衙役拖上一个七老八十的犯人,大家都议论纷纷。秦泰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堂上高坐的贾百顺,威风凛凛地说:“大胆犯人张二,竟敢杀人。现在判你入狱十五年,没收你所有的家产。案件就此了结,上报知府陈大人。退堂。”
秦泰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审案的,既不查看被害人,又不审讯犯人有没有同党,又不问犯人犯罪动机是什么。杀了被害人一家老小不过被判十五年,就这么了结了一桩灭门惨案。这也太轻率太马虎了。
这时候一边的一个内行人说:“这个张二,已经被顶了七次罪了。在县衙大牢里住了近三十年了。这又是一件糊涂案,这个县官也太不负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