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压倒西风。
办诗社
要办诗社,还是探春的主意,她想办起来,一时间也没什么由头,就找了贾瑛商量。
贾瑛对诗社没什么兴趣,如果是食社,她还能积极点。所以对于探春这个主意兴致缺缺,不过也表示双手支持,并且表示,以后诗社餐点她能操办。
不过现在,知道了黛玉要回京和父母一块,贾瑛的心思就活络起来。
三天两头找人家来一块玩,肯定得有个由头啊。诗社这个名头好听,雅也有了,在几个家长面前一看,还很能拿出手。
资金是个问题,不然一开始探春也不会问她了。
这不就是在荣国府大学手里办个社团吗,这个她有经验。为了让大人们更放心,最好请谢先生掌坛,有个靠谱大人带着,不就行了。
贾瑛又琢磨着,这个社团是名头旗号都有了,她自己要加入,也得有个名头。几个家长估计是不信她会这么积极去作诗。
正好碰见香菱捧着几本诗律手不释卷的样子,贾瑛问了她是不是真的想学诗之后,就有了主意。
嗯……那就养个女清客嘛。
所有姐妹里面,贾瑛和黛玉之间,最一致,而且也因为这点交心的一个地方,并且彼此心照不宣,就是各自待人的态度。
贾瑛心中明白,黛玉对所有人都坦诚相待,就连晴雯这样尖刻的性子都愿意亲近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毫不以为冒犯提出了让香菱拜黛玉为师,黛玉果然心领神会答应下来。
果然阿颦是最懂她的。
至于什么任性和小脾气……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黛玉可客气了。哼哼哼,除了她,黛玉才不会轻易和人傲娇呢,只有她们亲近到这样的地步,才会毫不顾忌。
黛玉对香菱这个学生非常满意。
说不上一点就透,却十分勤奋努力,还别有一分呆意,出了题,跟那个“僧推月下门”的贾岛一般,茶不思饭不想。
贾瑛无奈道:“成日诌句子,夜里还忽然就从床上蹦起来,喊什么‘有了’,这是我引了她到这魔道里的,也只能忍着了。”
黛玉在一边听着,掩嘴吃吃的笑:“这样就是最好呢。你要有这半分,我又多了许多乐趣了。”
贾瑛乐了:“这是收徒上瘾了不成?你要有这意思,尽管将紫鹃雪雁她们一起,还能开个班呢。”
一边做鞋子的雪雁笑道:“宝玉姑娘又拿我们打趣了,我们做丫鬟的,学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黛玉听着,沉默起来。确实,换用其他的人来,香菱学诗,实在是无关自己本分的。便是她们这样的小姐家,也有不少人觉得没必要去学,不过用来陶冶一下,反正女子不能科举。
好像一直以来和贾瑛呆着,她已经将许多不太一般的事情当做寻常了。
贾瑛因笑道:“哪里有那么多事情是要用‘有用’度量的,若是学这个,自个能开心,和抹骨牌赶棋子有什么区别呢?”
黛玉听着,也笑出来。
紫鹃端着药过来,笑道:“宝玉姑娘是最能辨的了,这会帮忙劝劝我们姑娘吃药罢。”
贾瑛细细打量了黛玉的面色,道:“先前在京里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又不愿吃药了。”
紫鹃道:“南边湿冷,前些日子还咳嗽呢,太太盯着,好歹用一些,才好了,就不愿用了。”
黛玉不乐意道:“已经好了,谁又乐意吃那东西。”
贾瑛笑道:“大夫说了吃几副,就要吃下去的,”说着,还是侧头问,“不能吃丸剂吗?”
紫鹃叹气:“要真如此就好了。”
见黛玉看着自己,贾瑛无奈:“我陪你吃?”
黛玉瞪她:“药是能随意吃的,你没病也要吃出病了。”语毕,叹了一气,只好接过了那碗药,捏着鼻子喝了。
见她喝完了,贾瑛就从怀里取出那个小匣子来,拿了一粒糖亲手塞进她嘴里。
黛玉惊讶,含糊道:“这匣子你还带着呢。”
她没记错,这糖也是当初贾瑛同惜春一块折腾出来的。贾瑛本来是给她特意做的,却只自己拿着,就是为了应对这种她不愿意喝药的情况。
她心里感动起来,原来她都是随身带着的。
贾瑛嗯了一声:“如果当时我没被发现,这就是我在箱子里的口粮之一。”
黛玉:“……”
不能和黛玉在一块的时候,贾瑛实在无聊,就在官邸里陪两个侄子玩,美其名曰照顾父母繁忙无法顾忌到的寂寞留守儿童。
其实就是玩两个侄子。
贾兰这小子现在大了,居然还变得容易害羞起来,成天傲娇样子板着脸,刻苦念书,简直就是个小号的贾政。
只是功底还不深厚,贾瑛轻轻松松就能让他破功,看到他一副小大人又炸毛的样子,瞬间有种逗猫的愉快感。
贾兰红着耳根,后退一步躲开贾瑛的熊抱,满脸赧然:“姑姑,我要去念书啦!”
贾瑛扬眉:“兰儿,我没记错,你刚刚是说自己是出来休息一会。所以来和姑姑玩吧~”
“总,总之,我已经休息好了。”
贾瑛看到他这个小学生一本正经这么说,一阵好笑:“是吗……我还记得,以前是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我怎么都不撒手,还喊着‘我不要念书,姑姑陪我玩’。”
贾兰不自在别开头:“那是小时候的事情,我现在长大了,已经是童生了,已经过了玩游戏的年纪。”
贾瑛一脸不信嗯了一声,慢慢凑过去,见对方快要恼羞成怒的样子,心满意足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