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是,老奴有一个侄子,他干的就是中人的活计……这哪家要买点什么大物事,他都能给搭个线,架个桥什么的。县主放心,我这侄子虽然有些机灵,却是个本份的,绝不敢期瞒县主……不管是买,还是卖,保证给县主您办得妥妥贴贴。”
“那就叫来看看吧。对了,跟他说一声。本县主要买田,最好带个图过来,要是有,我就先看看,省得再多跑几趟。”
“谢县主信任,老奴这就去把侄子叫来。定不让县主烦心……”
半个时辰,马嬷嬷便带着她的本家侄子来了。
这侄子长得到是憨厚模样,只是一双眼睛,贼亮灵活。说话也是有条有理,滴水不漏。
“小人马长安参见县主,县主金安。”
“起吧。”七景看过了人,也就有了数。“你姑姑可将事跟你说明白了?”
“回县主,说明白了。”
“东西带来了么?”
“带来了。”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折叠起来的羊皮纸。打开,长有一米,宽也有近八十公分。整个京城,乃至周边几百里地的地形,全都跃然纸上。
“这图到是费了些心思。”七景看着这图,眼睛一亮。她在乐辰那里看这一幅地图,那图可不如眼前的这一幅详尽方便。
“县主过奖了。”马长安露出个微显谄媚的笑:“县主,小人这里,如今有六户人家,欲卖田产。在图上,小人用红粉标上了。其中,这三处都是上等良田,地方不大,离京城有些远。剩下为三处,地方到是不小,离京也近,还刚巧的就在一块。可这田却是下等贫田,尤其是这一处,全是山林。山中还有野物伤人,每年产出极少……”
“价格如何?”七景将六个地方看了一遍,觉得差不多。
田有田的产出,山有山的产出。良田自然好,贫田也不是全无办法。端只看怎么侍弄,种的又是什么。
马长安很快报了六个价格,每一处的地亩不同,价格也不同。
最便宜的是那山林,也是最大的。
七景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圈下那三处贫田:“这三处先留着,待我瞧过之后,再做定夺。”
“是。”
待马长安离开,七景叫了爱玉过来,将其中一个册子丢给她:“把这些全都换成银子。”
“是。”爱玉翻了一遍,才犹豫的问道:“小姐是要将那三处,全都买下来吗?都是贫田,不合算呢!”
“无事。”靠近京城的良田,又怎么可能留到现在?一空出来,必定早早的,就被一些有权有势的人给买走了。
“奴婢逾越了。”爱玉低头。
“去吧。若是忙不过来,到是可以叫陈嬷嬷帮你一把。她虽嘴上不好,到底爱跑,认识的人多些。”
“奴婢明白。”爱玉拿着册子退了下去,果然找陈嬷嬷帮着一起去了。
折腾完这些,七景便去了慈安堂。既然苏佑良要她进孝,面上总要做一做的。老太太身上没病,只是,年纪大了,再加上苏婉婉的事情,心底虚。
做了亏心事,可不是哪哪都不舒服。
“……那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下得去手……我可怜的婉婉,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呐!投生在为娘的肚子里,娘却没办法护你周全。娘可怎么有脸再活在这世上……”
刚进慈安堂院门,便听着正屋里面,苏夫人的哭嚎指责声。
旁人听不见,可七景耳聪目明的,再小也听得清楚明白。
“你说得什么混帐话,老身半句也听不懂。婉婉失踪,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不心疼?如今,徐文峰这个小贼已经被抓了回来,你不去逼问婉婉的下落,跑来我这里咀咀,有什么用?”
七景挑眉,徐文峰居然回来了?
“母亲说得有道理。”苏夫人冷笑:“这话可不就是从徐文峰嘴里逼问出来的么。他亲眼所见,母亲将我的婉婉推下山崖,害得我的婉婉,生死不知。”
“胡说八道。”老太太怎么会承认。“放肆,徐文峰这个狼子野心的蓄生,就该打杀了……”
苏夫人哈哈大笑:“是不是胡说八道,母亲你心里明白。我余芷儿这辈子,最在乎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儿。如今你害得我女儿生死不明,我已然再无牵挂。那也就别怪我,不给你们苏家脸了。”
老太太大惊:“你想作甚?”
“母亲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女儿不好了,谁也别想好!”一甩帘子,阴沉着一张脸冲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七景,阴沉的脸上更显阴狠的毒辣:“苏大小姐真是能人,回来才几个月,就让整个苏家鸡犬不宁。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家破人亡了?我到要看看,没有了苏家,你还怎么做苏大小姐。到时又还有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七景弹了弹指甲:“鸡犬不宁还是家破人亡,都是你们自己求来的,跟我可没关点关系。至于谁会把我放在眼里……”七景笑了笑:“终归,我有一把子力气,什么也惧,还有个好师傅为我撑腰呢!若是婉婉妹妹回来了,不但外家没了,连苏家也没了……她一个弱女子,可要怎么活啊!”
苏夫人咬牙瞪着她:“你会遭报应的。”
“谁知你女儿现在的境遇,是不是就是你作恶的报应呢!”七景斜了她一眼:“徐侍卫到真是好痴心啊!”
“我们走着瞧。”苏夫人甩着袖子,带着她的那一拔人,飞快走了。
七景这才慢腾腾的进正屋。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嘴里不住“哎哟哎哟”的叫唤着。徐嬷嬷正抚着她的前胸,为她松气。
看到七景,微僵了一下,便又挤出笑来:“景儿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