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不明所以,在云娘的示意下,机械地说:“谢殿下隆恩。”
桑骏没有说话,旁边却有侍卫闪进来,跪在大堂里,道:“回禀锦王殿下,前方最新消息,桑将军在从方陵渡启程回令州的途中,在距离河陵府三十里的月桃坡,被萧月国张彦所带林家军劫杀,据说是‘董’字大旗。”
董承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么?赵锦绣不由得咬紧唇,想起半月前,在野渡头,楚江南死的时候,曾听闻董承带水师亲自追来。
萧元辉到底对林希到了这么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了?赵锦绣眉头越发拧得紧,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由得竖起耳朵听大堂里的消息。
只听得桑骏冷冷地问:“桑将军可有消息?”
赵锦绣也是万分记挂桑木森的安危,凝神细听,听得那士兵说:“回禀锦王,前方来报,萧月**队已被王提督带人击退。河陵府驻军沿河寻找桑将军,至今无果。”
“你,退下。”桑骏言简意赅,尔后只听得那士兵应声,不一会儿便退了出来。
云娘回头看赵锦绣磨磨蹭蹭,不由得转身折回来提醒道:“今晚姑娘可谓是吉星高照了,能留下这条命,还有此等恩宠。不过,我倒是奉劝姑娘一句,凡事都不要太侥幸。不守规矩,小心这运气今晚就耗尽。”
赵锦绣低眉垂首,对着云娘略一拜,道:“多谢云娘提点。”
云娘也不说话,提着红灯笼带着赵锦绣穿过桃花林,出了春园,又跨过一道圆形拱门,竟是到了前院。
赵锦绣十分讶异,要知道锦王府邸的前院,只是桑骏的住所和办公议事的场所,从不曾有女眷。
“云娘,这好像是前院。”赵锦绣小声问。
云娘略转身,瞟她一眼,冷冷地说:“自然是前院,景华阁是殿下的住所。”
赵锦绣闻言,身子一怔,没来由地紧张。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桑骏若要宠幸任何女子,都不会带到前院,何况是他的住所。
传闻中桑骏从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住所。而今,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走吧,今晚是你走运,不用死,还能服侍奉殿下。”云娘冷冷地说。
这话为赵锦绣的猜测定了论,果然是来接受宠幸的,只是这地点实在让人费解。赵锦绣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
桑骏这样阴鸷可怕的人,近乎****,若要宠幸自己,凭自己的能力,怕是一丝反抗的余地与能力都不会有。
赵锦绣想到此,终于慌乱,像是暗夜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没有一点的方向感,不知该如何是好。昔年,与许华晨也不是没有过这般****,可自己偏生就是能笃定许华晨不会强迫自己。就是前几日跟桑木森一起,也是能感觉出他不会对自己如何。
而今,这桑骏阴鸷冷然,浑身都有着不知名的危险,自己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云娘像是见到赵锦绣神色有异,停下来,瞟了她一眼,冷言道:“你今晚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得到王的宠爱么?如今,可是如你所愿。”
赵锦绣只是低着头站着,低低地说:“如果女子能选自己的路,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无奈?”
云娘闻之,像是有所触动,也没有发表意见,好一会儿,才低语:“跟我来吧。”
赵锦绣****像灌了铅,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时而想着即将来临的场景,一片慌乱;时而想起桑木森的脸,心像被人猛揪一把,疼得鼻子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