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下意识向后一缩。躲开他的手,笑着问:“那么,麻烦苏相告诉我,我是谁?”
楚江南一下紧蹙眉头,清冷的脸上浮起几抹哀伤,道:“你说你是赵如月,便只是赵如月,前尘往事,什么都不要管,走吧。”
这提议甚好,前尘往事都不管。林希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只是赵如月。赵锦绣看着那他脸上的期待,心里一动,却是转念问出一句话:“我是赵如月,那么,你又是谁?”
是啊,如果跟他走,去面对这男人,是当作苏澈,还是楚江南?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楚江南一脸不解。
赵锦绣瞧着他,略一笑,淡淡地说:“我总要知晓,是谁要我跟着他走。”
楚江南脸色一怔,清冷的神情里加进温暖的喜悦,语调急切地问:“你是答应跟我走?”
难道这些男人都流行跑题?方才江慕白也是跑题得厉害。赵锦绣眉头略一蹙,道:“别歪曲意思。”
楚江南脸上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笑着说:“如月喜欢什么身份都行。只要是如月喜欢就好。”
赵锦绣心里陡然泛起细小的喜悦,像是有一个自己在心底欢呼。也许,跟着他走,并不是坏事。
先前,只道跟他走,会给凤楼以及他带来麻烦。可如今知晓他便是苏澈,萧月国足智多谋的苏相。
以前打听林希时,曾听一个可靠的人,私下里说过苏澈。说萧元辉身为太子时,并不受待见,太子位岌岌可危。后来,别有用心的大臣以“海州海寇猖獗,太子需要历练”为由上奏,将萧元辉扔到海州,陪伴他的便是林希。而萧元辉刚到海州,便遭到劫杀,与此同时,帝都变天,帝王驾崩,众皇子四起夺位,天下亦大乱。其时,为太子策划的人便是当时的廷尉苏澈。与当时的兵部侍郎董承一道,诛杀乱臣贼子,迎回萧元辉登基为帝。
那一场众皇子的夺位战如何激烈,不身处其中的人绝对不知。可是,苏澈作为没有任何背景的廷尉,如何拨乱反正,等待太子归来,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难怪萧元辉都要忌惮他。
那么以他的心思,能出现在这里,要带自己走,就必定做了万全准备。自己是不必忌惮的。
赵锦绣就要脱口而出答应跟他走,脑海里却蓦然跳出一个名字——梁思妍。
据传这是苏澈青梅竹马的恋人,萧元辉在登上大宝后,第三天便在朝堂上宣布了皇后人选。不是昔年的太子妃,也不是侧妃,而是梁思妍。
朝野皆惊,后来,流言里有人说:这是竞元帝惧怕苏相,所以将他的恋人作为皇后,以此来牵制他。
赵锦绣虽然觉得这说法不太靠谱,但上次在锦河之上,昏迷的他明明是在喊“对不起,妍儿,是我不好”。
他昏迷都喊着那女人的名字,怕与江慕天一道,也是因着夺爱之恨。再说,他从头到尾也只是说林希喜欢的人是他,可没有说他喜欢过林希。
赵锦绣方才心里微微的****一下全没了,正要摇头拒绝。江慕白却是突然俯身过来,在赵锦绣耳边低声说:“如月,你的心乱了。可要如果你是三公子,眼前的情况该如何判断。”
赵锦绣一怔,如果是三公子,不,如果是许华晨,这一刻,局势风云变幻,定然是要按自己的游戏规则去玩,绝对不可能被谁左右,受谁的蛊惑。
忽然,手被人一抓,抬头看正是楚江南,他轻轻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以前竟不知他有酒窝,这男人笑得太少。
“如月,时间不多,赶快走。”他说着,就将赵锦绣往外带。
赵锦绣一使力,摇摇头,道:“公子请回吧,昔年的恩情,如月他日必定报还,这锦王府危机四伏,如月也不久留你。”
楚江南转过身,瞧着赵锦绣,道:“赵如月,你既然忌惮这几个人,不肯走。那么,本公子就为你统统杀掉。今日,谁也不能阻止我带你走。”
楚江南话语狠戾,声音未落,手中青铜剑倏然抬起,向江慕白“嗖”地刺过来。
赵锦绣大惊,这男人的功夫,在锦河之上已可见其可怕,那时,若不是为了自己,强行停止破军之力的灌注,怕桑木森也未必是对手。江慕白又如何抵挡的住?
赵锦绣想故技重施,挡住楚江南的剑,从而保住江慕白的性命。
可这一次,江慕白却是一闪身,轻飘飘躲过楚江南的快剑。在楚江南的讶异神情中,稳稳落在屏风前,淡扫楚江南一眼,道:“苏相,要不我们赌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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