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一笑,在凳子上坐下,道:“无妨。我也没什么事。所以四处走走,也便想着来看看杜先生对此是否满意。”
“一应俱全,属下甚是满意。”杜秉站在一旁,回答。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对他们说,他们自然会帮你办的。”赵锦绣一脸微笑,紫兰为赵锦绣将绷带解开。
“属下多谢赵姑娘关心。”杜秉立马拿来药箱,一边打开那包扎,一边询问赵锦绣伤口的疼痛情况以及感受。
赵锦绣一一作答,杜秉在伤口包扎最后要打开时,倒上黄黄的药膏浸泡了一会儿,才将那煮过的白布轻轻扯下,竟是一点都不痛。杜秉仔细检查伤口,说:“这伤口不深,这一天的恢复比较好。看这样子,比预计的还要好得快。”
赵锦绣一听,颇为高兴,也是赞美了杜秉医术了得,继而又忧心:“我这小伤都能这般折腾,沙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唉!杜先生,你任重道远啊。”
杜秉立马拱手行礼,表决心似的说:“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赵锦绣满意地点点头,又在他这屋内转一圈,看了看药草,以及他的研究,这才漫不经心地问:“如果让你单从肌肤来鉴定一个人的年龄,不知你可否做到?”
赵锦绣说完,便瞧着杜秉,只见他脸色一凝,立马说:“这一点,稍微有点医术的大夫都可以做到。”
“那不知,杜先生是否一直能做到?”赵锦绣淡淡地说。
杜秉不语,而是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香囊,道:“属下行医,皆凭良心,自然始终如一。”他一边说,一边将香囊递过来,说:“夏日历来,蚊虫鼠蚁较多。这个香囊里装的是香草,驱蚊赶蚁,甚为有效。江都一代的风俗,人们都喜欢杜蘅草。所以,有六月里来配带杜蘅香草的习惯。如今,属下送给赵姑娘,请姑娘笑纳。”
赵锦绣微微一笑,这杜秉说到杜蘅草,其实是在回答赵锦绣先前的问题。他说到杜蘅草,其实是表明他知道赵锦绣是杜蘅的女儿,那句“人们都喜欢杜蘅草”,实质上是指他与杜蘅颇有渊源。至于那鉴定年龄的事,自然不在话下。
赵锦绣说着“有劳杜先生费心”,正要伸手去接,一旁的紫兰一下子抓过来,笑着说:“多谢杜先生美意。倒不知有没有多的,也送几个给我们姐妹。”
杜秉颇为为难,只说之前不知紫兰姑娘要,所以并没有多做。紫兰在一旁哀叹可惜。
赵锦绣也不多言,只是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杜秉说:“这六月天怪热的,但军中之事,事关重大,还要委屈杜先生在这里研究药品。”
杜秉一番客套,赵锦绣也只是淡淡回应两句,与一干人等走出西厢,往东厢这边来。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十分,秋棠传了饭。紫兰在一旁伺候着,问那香囊如何处理。
赵锦绣夹着一筷子的竹笋,顿了一下,说:“扔在那针线篮子里吧,你不方才不也怕有诈么?”
紫兰一怔,不好意思地说:“婢子方才是觉得应该万事小心,所以,才失礼的。”
赵锦绣挑着盘子里的菜,笑而不语,从紫兰方才的举动来看,她倒是处处在表现出站在自己这边。
不过,赵锦绣从来都不盲目乐观、轻信之人,所以对人倒是有着五分的拿捏。正在这时,奉命去取药的红莲提着篮子回来,将篮子往旁边一放,站在一旁一边抬手抹汗,一边说:“姑娘,这园子都传开了,说梅庄恃宠而骄,竟敢闯兰苑,来对付姑娘,活该。”
赵锦绣搁了筷子,问:“还说了什么?”
红莲抿了抿嘴,有些犹豫地看看紫兰,紫兰有些不悦地说:“姑娘让你去打探消息,自然是知无不言。”
红莲这才小声说:“九少一世英名就要毁在姑娘您的手上了。那梅庄好歹是诞下子嗣的姬妾,就那么赐死,这九少的子嗣也是生死不知。所以——”
赵锦绣早就料到是这结果,呵呵一笑,道:“看来宁园越来越需要规矩了。丫鬟婆子居然都敢质疑九少了。”
紫兰低声问:“姑娘的意思是我们这就出去立些规矩?”
赵锦绣瞟了她一眼,道:“那是九少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好了,替我置榻,我去外面看一会儿书。”
紫兰也甚是伶俐吩咐了众人置榻,而她却是跟着出来,悄声问:“那这些事是不是需要让西门公主知道?”
“婢子们私下的话,我怎么左右得了?紫兰倒是越发不上道了。”赵锦绣有些不悦,便是快步往那园里去。待众婢女置好榻,燃上香薰,紫兰前来禀告说:“回禀姑娘,婢子要去物品房领些东西。所以,要出兰苑一趟。因为九少吩咐过,今晚姑娘要侍寝。婢子们得要做些准备。”
赵锦绣脸一红,“嗯”了一声,便同意了紫兰出去。红莲等人在一并出去,只留了秋棠一人在旁边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