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好回答。八千多元,放在穷人家是一笔巨款。放您左老板手上,哄二奶一笑都不够,也就是一餐饭的钱。
左强东没要队长回答,他自己继续说:“一个张口就找我要三百万的人,现在却报案说丢了八千,这是讹我吗?八千在三百万面前是毛毛雨,不值一提,可以忽略不计。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知道吗?他是在骂你们小儿科!大楼的安保做得差也就罢了,跟个人都能跟丢。进房间找个东西都被抓,连普通小偷都不如,你们这水平不是小儿科是什么?我都替你害臊!”
擦汗,安保经理用手帕擦,保安队长用衣袖擦。他们都想大喊,哪位送块豆腐来,我要一头撞死。
水杯全砸了现在没水喝,左强东咽了一口口水,努力平息了一下心情问道:“现在打算怎么办?”
安保经理装作深思熟虑地说:“先将那两人捞出来,时间长了他们胡说出一些什么不好的东西来就坏事。”这话他早就想好了,装作深思熟虑是怕左强东骂他说话不经过大脑。
捞人,怎么捞?左强东说:“那不摆明了说这两个脓包是我们派去的么?你这人素质怎么老是提不高呢?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
不以公司的名义,保安队长说:“我找道上人去捞。”
酒店会放过他们?李子童会放过他们?左强东点着这两人的脑门说:“我就不知道你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一点窍都不开呢?派出所将人放了,酒店就要赔李子童的钱,起码在八千元的范围内要让他白吃白住。
那李子童呢,就要公开与我们的关系,尤其是公开那些资料。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你们谁能负得了责?要将心思放工作上,别成天想着女人。”
保安队长就觉得冤枉,谁成天想着女人了?你不能瓠子黄瓜一起数,将别人的毛病扯到我头上。
保安队长所说的别人指的是安保经理。他们两人的分工是,保安队分管整个大楼,而安保部只负责本公司。安保部经理比较好-色,保安队长则没这毛病。
左强东沉默了一会,又问道:“那个樊晓红怎么样了?有什么异常情况?”
她今天下班后没回家。据盯她的人反映,她今晚是去相亲。保安队长回答:“在豪门大酒店,二楼,牡丹厅。”
相她这个亲的男生是谁,调查了吗?保安队长回答:“调查了,这男人不能叫男生了,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与军区参谋长的儿子还有几个人合伙开了一家户外运动用品公司。几个干部子弟在后面,将他顶在前面当经理。”
军区参谋长也没什么太大的明堂,不过轻易也不能招惹。左强东指示:“这个樊晓红要盯紧点。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要打草惊蛇,暂时别动她。”
左强东又扭头对安保经理说:“你去找李子童,叫他别再瞎嚷嚷了。他在本市期间的吃喝与住宿费用都归我们包了,限额在一万之内,我们将钱打到酒店。”
左强东又对保安队长说:“你去找道上人,设法将那两人捞出来。记住,一定不能暴露我们身分。需要多少钱,你自己去财务那儿报。另外我们打到酒店的一万元,也由此人出面。”
其实李子童哪有那么复杂,他只是讹一下好玩。在这儿的差旅费由左强东出,当然非常好。
寒流来了,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早晨起床,窗外是一片银色的世界。耳旁寒风呼啸,似乎是地动山摇。
李子童不怕冷,吃过早餐就去执行第三项任务,白鲸鱼实业集团。这是家国有企业,工商注册条例生效后不准用县级以上行政区划的名称做企业字号,才改用现在的公司名。
白鲸鱼实业集团欠轻工机械厂八十二万,同样是委托代购钢材,货款打过来了,货却没给。
以前李子童还奇怪,企业间往来,哪有货还没到就全额付款的?看了左强东的记事本后知道了,里面有一项记载,付汪耀全三十万。
汪耀全就是原轻工机械厂的厂长。他将钱打给别人,拿一点回扣然后就不管了。让国家遭受重大损失,他自己只拿一点好处。慷国家之慨,谋自己的一点小利。厂长这样,厂子如何不倒?
现在这个白鲸鱼集团恐怕也是这样。不过国有企业这样,他们的账怎么做呢?白鲸鱼集团是国有企业,没必要这样骗钱啊。李子童心想,也许这钱落到个人口袋了。这就增加了要债的难度。钱已经被贪官吃下去,再要他吐出来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