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戕本还想再劝说什么“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之类的话,但是看见舒茹那犁花带雨的模样,忽然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话很没有道理。于是,杨戕道:“舒姑娘放心,日后杨戕再不说类似的话,让姑娘难过了。至于这封信,乃是甄善公主写与我的。若你要看,便拿去吧,只是莫要毁坏了,免得犯了不敬之罪。”
“公主,天啊!”
舒茹忽地惊道,“将军,真的是甄善公主么?舒茹曾听说,甄善公主美貌无双,并且色艺双全,深得皇上宠爱,加之又是皇后所生,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将军,公主,她是不是对你芳心暗许了?”
杨戕连忙道:“此等事情,切不可胡言乱语。况且在下心中,只有我未婚妻一人,并且她对我恩情似海,我必不会负她。”
舒茹见杨戕并不做作之色,亦知他所言非虚,叹道:“得将军如此看重,你家娘子真是幸福啊。哎,连公主都让她给比了下去……”
舒茹收拾好一切后,便开始坐在一旁做着针线。而杨戕也不再说话,专心地钻研着《青囊书》上的精妙医术。
青囊奇术,本是玄妙之极,但是医理却并不甚复杂,加之还有秦小官的注释,即使杨戕先前并未学过医理,也能大致看得明白。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杨戕意外地现,青囊书所载的医术,大都以外科为主,这与传统的中医有点背道而驰。大凡中医,往往以药石为主,针灸等疗法乃为辅助。而这青囊书,却大谈外科之术,若有顽疾,药石不能竞功,就以钢刀切之或换之,以绝后患。
若非杨戕已有前车之鉴,知道书上所载医术绝非吹嘘的话,只怕陡然见到此书,定会以为上面的医书乃是无稽之谈。
杨戕正看得如神,忽然听见舒茹尖叫一声“呀!~”。
杨戕抬头看去,眼前的情形让他忍俊不禁。
舒茹原本在全神贯注地刺绣,却冷不防从肩旁伸过去一只嫣红的鸟脑袋,而且还煞有其事地看着她刺绣,这如何能不将她吓了一大跳呢?
“死鸟。”
舒茹由于跟凤凰已经混得熟了,也就不把它当作神鸟看待了,好生没气道:“差点将本姑娘吓个半死。”
凤凰尖声尖气地说道:“本神鸟只是看你绣得入神,不忍心打扰你。想不到你倒还埋怨起我来了,真是不识好人心。对了,别说没提醒你,你的那对鸭子绣得太肥了。”
“死鸟,要你提醒!”
舒茹脸上升起一抹红晕,这是她绣的鸳鸯戏水,却让这怪鸟说成是鸭子,如何能不怒,嗔道:“若是你在胡言乱语,晚饭你就去跟那些兵士们一起吃吧。”
舒茹这招果然凑效。凤凰现在早已经屏弃了吃人肉的习性了,因为它觉得熟食远比臭的尸体味道好得多,而且现在它已经由乌鸦变成了神鸟,如何还能跟其它乌鸦一般。所以,这段时间,凤凰一直都是跟杨戕一起吃舒茹做的饭。
于是,凤凰摇摆着走了开去,说道:“算了,女人就是小心眼。”
杨戕合上了书,对凤凰道:“死乌鸦,你是否是现了什么情况,否则的话,只怕你是舍不得这么早回来的?”
“以后别叫我死乌鸦,否则你休想我再提供消息给你。”
凤凰狠狠地威胁杨戕,然后道:“你小子猜得不错,我今天出去活动筋骨,现有好几突厥大军都悄悄地向这边汇聚,大概是想来个突然袭击吧。对了,这次他们也还带了好几只老鹰,本来想乘机把它们干掉的,但是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就放了它们一马。而且,我的那些‘老朋友’都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已经开始朝这里聚集了。”
凤凰的老朋友,自然是那些乌鸦了。若是有乌鸦聚集,那么必然是有浓烈的死亡气息了。杨戕虽然已是百兽之体,但是他亦不明白,为何乌鸦能感知死亡的来临呢?
想到此节,杨戕忽道:“凤凰,那你能感觉到死亡么?”
“当然。”
凤凰还点了点头,叫道:“别忘了我的前身是什么。不过,除了这些,我还能听懂很多种鸟的叫声,就象是人说话一样,羡慕吧?”
杨戕忽然想到,凤凰跟自己,实际上应该有很多相似之处。凤凰可谓是集百鸟而来,而杨戕却是集百兽而来,不过,在凤凰身上,为何却完全没有看到类似杨戕的兽性隐忧呢?难道鸟能如此改造,人却偏偏不成?杨戕不由得迷糊了,说道:“凤凰,你有没有感到过什么时候你的身体就不受你控制了呢?”
凤凰讶道:“怎么你跟秦书生问的是一样的问题呢?我当然没有生过这样的情况,因为还是我的身体不受控制,还不得从天上栽下来,摔成肉浆么?”
隐约之间,杨戕觉得自己好象把握到点什么,但是始终还很模糊。
舒茹对这一人一鸟的对话不甚明白,插话道:“将军,你们在说什么啊?对了,不是说又要打仗了么?”
打仗?
杨戕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凤凰,突厥人大概会在晚上叩关,起攻击。舒姑娘,你就好好照看好,我要立即去见庸王。”
凤凰扇了扇翅膀,道:“放心吧,突厥人跑不到这里来的,如果真跑到这里的话,老子不介意吃点人肉。妈的,说粗话就是好,难怪那些士兵都喜欢说粗话。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