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意半夜醒来了一次,见武裎冉还在,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再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听说他上朝去了。万意想武裎冉大概是唯一一个从大牢里直接去上朝的王爷了吧。
近来朝廷银粮严重短缺,于是有人给武原出主意,说之所以会导致现在的这个局面,皆是因为那些管钱粮的大人们不精通此道的缘故,他们做官钱都是些五谷不识四体不勤的学子们,怎会管理好国家的钱粮。武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特地在上京举行一场加试,不比四书五经,就论这生财之道。为了被那些清流大人们攻击,武原特地给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国计民生”。对,陛下我此举,乃是为了天下百姓,绝不是因为自己感觉钱不够花。
昨天,太监来报说是五皇子求见,武原有些愣怔,差点想不起来他竟然还有一个五皇子。想了半晌,对了,就是前些日子奉命回来接待元国使者的那个。不过,元国使者都走了大半,怎么?他还在上京,没有离去吗?今天是来辞行的?那就不用见了吧。
“陛下,五皇子殿下说是久不见陛下,特来进献孝心的。”
这话引起了武原的注意,献孝心?他那河内郡,偏僻又穷困,他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总不能驳了他的孝心不是?
“让他进来吧。”
武原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他近乎遗忘的,远在角落的儿子,竟然如此大手笔,要献上河内五成的收成,要知道现在他可是最缺粮啊。能够急人之所需,武原第一次抬眼看了看这个儿子,这一看竟然异常的陌生。不过交出这么多粮食后,河内是否够用,就全然不在武原的考虑之内了。
不过,作为帝君还是要假仁假义的问候一下,“你那河内百姓……”他本来想叫武裎冉的名字的,这样显得亲切些,不过突然想不起来了,于是便直接问道。
武裎冉也并未在意,皇帝在看到他之后那一瞬间的迟疑,便直接道:“父皇,莫要担心,我河内有一能士,他精通算术之道,又生财有方,最重要的是,于农桑之事也十分熟悉,若能有他相助,河内必定能度过此次……故而,儿臣才有此底气,又见父皇忧心国事,儿臣无能不能帮助父皇解忧,也只好献上绵薄之力。”
“可那人近日来了上京参试……,儿臣……儿臣有些为难……还望父皇能体谅一下儿臣的苦楚来……”
其实武裎冉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大堆话,可武原却早就已经听不到了。他现在心里对武裎冉的好感忽地降到了最低,怪不得他如此大方献粮,原来是来求人来的。既然藏着如此能臣,不举荐给朝廷,还想着从朝廷手里夺人。既然人已经到了上京,还参加了比试,那他可要多注意一下,人到了自己手里,哪有再放回去的道理,就算是儿子来求也不行。
“你下去吧,朕困了。”武原下令撵人了。
武裎冉一脸欲言又止的苦哈哈模样,武原全当看不见,武裎冉只好无奈离去。
刚出了宫门,武裎冉脸上便换了另一副表情。想要什么,不要直说,这人都有一种劣根性,你越是想要的,他越是让你求而不得,这样心里才有一股隐秘的得意感。显然武原也是如此,他占有欲强,特别喜欢掌控所有人的感觉。
因此,武裎冉今日来,便反其道而行,只要能够引起武原的注意就行。到时候……说不定能够借此除掉那个威胁最大的人,有时候主动攻击也不是良策,因为攻击越猛烈,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大。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武原按计划接见了那些他寄予了无限希望的“才子”们。
只是,“这其中为何不见一个名叫万炜的学子?”他记得那人文章做的极好,极为老练,遣词造句十分精准。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也是武裎冉想要的人。既然能够令他那个不成材的儿子举河内之力,来相求的人,必定有些过人的本领。
皇帝怎么会知道万炜?不过是一个小人物?
不过,既然圣上问起,这是又是他经手的,二皇子皱了皱眉道:“回禀陛下,那人有通敌叛国的嫌弃,已经被抓进大牢了。”
二皇子刚说完这话,武原的脸就黑了,因为他想起了昨日调查来的消息,“陛下,五皇子说的不错,河内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据说还是河内第一首富。并且,此次参试也是头名之列。据说元国人也看中了他的才华,要将他带走,暗探来报,元国之人一年前就曾暗中联系过他。不过被他拒绝了,此人一路历经艰辛来上京参试,好像之前在地方考校中成绩也很优异,不过遭人嫉妒,没被考官选中上京参试,这才不得不辗转前来参加加试。”
元国人联系过万炜不错,他也的确是落榜后才来上京参试。不过,元国人何事看中了万炜的才华要将他虏走了?还有为什么经过上面的排列组合,突然觉得万炜好励志,这整个一爱国人士的典范啊,让人听了热泪盈眶啊。
武裎冉为了这几句话,可真是花了大价钱了。就差倾家荡产。
太监们虽然奸诈狡猾,六亲不认,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六亲不认只认钱啊,你只要给的钱多,人家就给你办事,不论你是不是不受宠的王爷,完全不歧视啊。还有就是,他们还有点功德心,收钱了就给你办事,没办成的话……当然咱家帮过忙了,钱是肯定不会退的。
太监们是皇帝的耳朵,嘴巴和,眼睛。远在皇宫中的帝王,即便不出门也可疑拥有上千只耳朵和眼睛。并且,他只相信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而有时候,相同的人不同的表述,所起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只能说,武裎冉这钱没白花、
因此,今日武原在殿上没有看到万炜不说,还听说他被下了大牢,心中所想便可窥见一二。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二皇子不知为何皇帝冷了脸,接着又听他问道:“通的何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