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山雪尽，绿海成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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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Rachel看着脸揪揪成一团的李宝娜,哭笑不得，多大点事儿,你视死如归给谁看啊，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呃什么？你觉得这件事很可笑？”李宝娜睁开刚刚死死闭上的眼睛,看见原本期待着能找到答案的某只乐不可支,气急,“你在笑话我？”
“阿西,刘rachel你比我高明哪里去吗？亏我还一直都在给你保密！”
哎……哪里有啊,姑娘您老的嘴皮子也太过溜了，她就这一个表情已然激起了李宝娜的战斗模式，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没有……”Rachel嘿嘿笑着，“你看，这天气多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李宝娜闻言，转头想窗外看去，暖暖的屋后阳光，在空空的大屋子里晕染成一片，连带着人的心情也都明媚灿烂成一片一片的琐碎阳光。
就在这个空当儿，不知什么在rachel脑后“啪”拍了一下——
“怎么这么蠢啊啊啊！！！”小A气急败坏地叫嚣着，“619你的脑袋都碎碎成豆腐渣渣了吗！！！还在拆西皮，还拆的是那么有人气的一对儿！！！”
果真韩剧看多了……脑袋会变成豆腐块块，一晃悠就在脑壳子里面撞成了渣渣。
“跟我有什么关系？”Rachel抬手揉着头，没好气地嘟囔着，她要来找自己，自己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怎么没有关系？蝴蝶效应你知道吗？”小A瞪圆了眼睛冲着rachel一通吼叫，你知道不知道多少在外面骂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剧情……居然被不相干的男三女三搅得再起波澜。
呃，rachel，你觉得你的好日子太过舒服了是吗？
“哎……”Rachel叹气，反正刚走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这个那个的，所有影响到她的都是她的错。
不属于她的地方，多停留一分钟都是错的。
混乱的时空和剧情，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状况。
“怎么办？”Rachel无奈，又长长叹了口气，真是累了，这么久的起起伏伏、纠结与挣扎，她真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变故，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这些日子，相出一个可以永远留在这里的办法……之后，顺其自然就好。
“cp不能再拆了！！！”小A恨铁不成钢啊恨铁不成钢，“要不……你想办法圆回去？”
Rachel愕然，你当她是爱情小天使丘比特吗？
想拆哪对拆哪对，金色的弓、爱情的箭，爱好谁直接射过去然后交工完活？
“不要吧”，rachel为难地瞅瞅站在床边神色飘忽的李宝娜，看看那姑娘样子，心里要是有了其他的影子，就算圆了回去，当着其他人是傻子吗？看不出那没心机的小姑娘心里的小九九？
不记得是谁说的：
“爱，始于微笑，浓于轻吻，逝与……泪水。”
若是心里有了裂痕，那顺着缝隙流淌而出的泪水，又能骗得了谁？
这西皮，她拆不拆……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在这样一个古怪又高端的设定里，门不当户不对，又不是一路开着外挂勇闯天涯的女主，贵公主与落难王子的故事，终难有好结局。
……
“不行不行……反正不能再拆下去了”，小A摇摇头，也顺着rachel的视线往窗边的李宝娜看过去，啧啧，陷入爱情里面的男男女女，何其难测……
“反正给你想想办法，真不是在说笑，再这样状况连连，搞不好就要直接掐了剧情平息众怒……然后……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吧！”
掐断了剧情，那就再也没有她可以争取的空间，生生从剧情之中抽离，无论是□还是低谷，连一声“再见”都来不及说不口的，不告而别。
“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Rachel怀着一丝侥幸问小A。这样的转折是她从未设想过的。
“不知道……我再想想”，小A摇摇头，真的没有骗她，舆论走向谁能推测得到？今天人人口诛笔伐叫嚣着要封杀的，可能明天又重回荧屏成为观众的宠儿、收视的骄子。
“可是——”小A的声音忽地低沉下来，rachel听出了语气中的变化，转头看向它，却发现一直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小A情绪低落地坐在她身边沙发的扶手上，小小的脑袋耸搭着，很没有精神。
“怎么了？”Rachel不解，猜测着，“你打碎了boss的烟灰缸？没事儿，书柜下面左边第三个柜子里有好几十个一模一样的，助理姐姐当时买了好多，有备无患……”
小A摇摇头，也不抬眼看她。
“那么……你又跑哪里去捣乱了？《来自星星的你》？”Rachel皱眉想着，接档的当红剧集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备……这时候早就开始剪辑了吧，莫非——
“你把人家叫兽的海带汤里面吐了口水？”
“不是……我才不会做那么没智商的事情！”小A不屑扭头，“我没有口水！！！”
你又欺负人家不是人！
……
呃，本来就不是啊……可是，真的想不到了。
闯祸的小A，捣乱的小A，时常忘了正事儿的小A……可是，rachel从来没有见过小东西这样低沉的时候。
“Rachel……我……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来找你了！”风头正紧，再加上快要收尾的剧集，boss已经开始限制它进来的次数。
Rachel皱紧了眉头，大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小A。
这么久的伙伴，突如其来的告别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而且……boss好像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小A想了好久，怕给rachel太多压力，可最后一次见面，好朋友总要提个醒儿对吧，想了想继续补充，“你以后的日子，可能很难熬！”
至于详细的，还是留着不说了吧。
要是都说了出来，rachel一定很难过……算了，有时候蒙在鼓里，比和盘托出要好很多呢。
心里存着希望，就一定还有希望。
……
“不说了，来告个别……”小A扬起脸，勉强笑了笑，“不跟我抱一抱？”
“Rachel，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到时候发现了可不要太感谢我！！”这也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rachel嘟嘴，不管怎么说，离别都不应该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不是么？随即笑笑，想想小A这鬼东西之后依旧可以到处晃悠蹭吃蹭喝……即便少了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伴儿，日子也还是很美好的。
Rachel释然，张开双手，想要把小小的小A托到怀里。
可刚刚伸出手臂，李宝娜回头，“咦，你张开手干什么？”
“没……没事……”Rachel吓了一跳，看着宝娜支支吾吾解释，再回头，扶手上的小东西已经不见了。
没有告别词的告别。
光滑的椅子扶手上，空落落一片，连阳光照耀下的灰尘都一如既往，似乎刚刚蹲坐在扶手上对着她巧笑嫣然的小A从未真实存在过，没有痕迹也没有声息，一切都像是她一个人的幻想。
“你怎么了？”李宝娜走过来，看着rachel呆呆地盯着樱木扶手呆呆发愣很是不解，“什么都没有啊？！”边说着，手指抚去副手上微微一层灰尘，“啧啧，这店真像艺率说的那么好？看看这灰，有多长时间没有清理过了啊！！！”
被她这样一抹，连最后的记忆都似乎被抹去了，真真切切存在过的，只有李宝娜那寄到指痕。
Rachel轻轻笑了，这是你想要的吗，小A？
挥挥挥手一声不响地离开，像每次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一样不打招呼横冲直撞。
不知道这两个世界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眼前的，和她曾经以为是唯一真实的，外面？
……
“真是”，李宝娜看着rachel一声不吭，只顾着发呆，不耐烦地把手在她眼前挥了一挥，“找你来不是让你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发呆的啊！”
“喂喂……刘rachel啊，回来啊回来……”李宝娜没好气地嘟囔，人家还有话要问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rachel垂下眼眸，长长弯曲的睫毛遮住了眼里那一汪深潭般的心绪，再抬头已经回复了之前的调笑样子，“这点事儿你自己还是没有想明白？”
“你知道什么？”李宝娜诧异，她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她的那些事情？
Rachel轻笑一声，“我就是知道，不然你干嘛找我？说说吧，又遇到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安？”
“也没有什么……”李宝娜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你知道我们家的，主业都在国内，我又不是像你一样的指定继承人，只参与分红不用决策……我爸爸，总觉得如果是这样，等到以后他退下来，我的境况就很难保证——”
“嗯，他的意思就是，可能我会被排挤、甚至……”李宝娜欲言又止，后面的事情她也不用详细去说，这个圈子里不言自明的潜规则。
太过正常不过。
Rachel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我需要一个很强大的靠山，很强大”，宝娜一顿，故意在“强大”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顿了顿又继续说，“家族联姻虽然听着不大好听，可是他认为这是最过稳妥的方式，来保住我在集团里白吃白喝的地位。”
“所以……你爸爸给你挑了其他更合适的人选？”
更合适？rachel很给面子地没有戳破，让李宝娜太过尴尬。
她爸爸可以给她列出来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合适的名字，长长的一列名单里面，随便点点哪一个都要比尹灿荣合适太多。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更合适”，
尹灿荣根本就是不合适。
“嗯……”李宝娜点头，跟着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力气，同病相怜，她只要说个前情对面的人就完全能够理解。
“所以……”Rachel淡淡地看向李宝娜。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着你也开始觉得没有未来的尹灿荣？
时间是太过惨淡的名词，每一个人无时无刻不都在成长。眼前还带着些稚气的姑娘，面对着虚无缥缈的未来，也开始动摇了吗？
毕竟，现实是多冰冷的，只有一颗火热的心温暖不了冰冷的茅草屋。
Rachel心里暗暗庆幸，这样的自己遇到了这样的崔英道。
如果崔英道不是家世地位都跟她不相上下的继承人，而是街边小店里送外卖的小哥哥、或者是公司里初出茅庐一无所知的小文员，再或者，是没有背景苦苦奋斗着，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在城市里拥有属于自己的家的白领……两个人，相差这样悬殊，可能有太过明亮的未来？
又或者，她不是RS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大小姐，只是对面拉面屋里日复一日重复着拉面、下汤、装盘的小厨子，或者是冻得得得瑟瑟却依旧还要扮着笑脸在门口迎宾的导购小姐……灰姑娘与王子的梦幻爱情，还会如期上演？
直至两个分属于两个世界的人，面对袅袅炊烟、生锅冷灶，还能有少年时候的温情笑语？还会觉得只要有爱情这世界上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超越？
……
她一直以来，能够这样超然地存在于这个势利虚荣的圈子里，周围所有人都带着些许宽容些许放纵她的种种，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拜她头上那个“财阀贵女”的名头所赐吧。
就是这样残忍的事实，只是所有的人都习惯于被表面的光鲜灿烂所迷惑。
灰姑娘午夜十二点的变身，是所有迷蒙少女年少时最飘渺的祈望。
也，只是祈望了。
……
“不知道……”李宝娜喃喃道。
“你说了这么多，管赵明秀什么事啊？”Rachel想起之前李宝娜撕心裂肺地喊出明秀的名字，问她。
“呃……”宝娜抿嘴，“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那啥……怎么样？”
那啥是哪啥啊？
Rachel好笑地看着李宝娜，拆还是不拆？
拆不拆那是她说了算的吗？
Rachel轻轻偏过头去，挽起耳边垂下的一缕长发，迎着光，李宝娜金黄的发丝泛着点点光亮。
许多人向往水晶般的爱情,晶莹剔透没有瑕疵。但更多人拥有的是玻璃般的爱情。玻璃珠子砸到地上，“啪嗒”一声碎裂成一块一块的，可是水晶砸下去，晶莹的竹子内部纹理撕裂成一道一道……
说到底，不过是昂贵的要更结实而已。
“没有选择之后，随便找了个看的还算顺眼的备胎？”Rachel轻笑，“还是，恍然兜了个大圈子发现，最合适的竟然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