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新娘子叶叶在给客人敬酒当中突然晕倒在了地上,一下子满院子的亲朋好友都紧张了起来,他们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和酒杯,都互相打问着,有的跑着去了屋子里,观看叶叶的病情。
叶叶娘一边用手指头掐住叶叶的人中,一边惊慌的喊叫着:“叶叶、叶叶……”
狗娃不知道叶叶一下子得了什么病,已经是被吓得不知所措了。他一边摸着叶叶的头,一边问叶叶的娘道:“是不是喝上酒的原因?她以前有没有这个毛病?”
叶叶娘道:“她身体一直好好的,从来没有头晕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唉!”
在众人的注视和呼叫声中,叶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众人笑了笑道:“没事的,我只是头晕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们不用吓,没事。”
叶叶娘道:“你快要把娘给吓死了,以为你是……”
叶叶爹道:“没事就好,就在炕上躺一躺吧,别出去敬酒了。”
总领也安慰道:“敬什么酒呢,就在炕上躺着吧,我出去给客人们解释解释就行了。”
人们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狗娃和叶叶两个人。狗娃给叶叶端过一杯水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现在头真的一点也不晕了?”
叶叶看了一眼门口,对狗娃道:“把门拉起来。”
狗娃过去将屋子的门拉了起来,坐在了叶叶的身边。
叶叶看着狗娃道:“你刚才是不是也吓坏了?”
狗娃道:“别说是刚才,我现在还在吓着呢。一见你突然瘫倒在了地上,两眼紧闭,一声不啃,吓得我……”
叶叶突然用手捂着嘴“嘎嘎嘎”的笑了起来,笑得是那样的开心。
狗娃也莫名其妙起来。他看着叶叶道:“你笑啥呢?”
叶叶低声道:“你们都是笨蛋,都让我给骗了。”
狗娃不解的看着叶叶道:“我们都被你骗了?骗了我们什么了?”
叶叶把狗娃的头拉在自己的跟前,扒在狗娃的耳朵上低声道:“我其实一点也不头晕,刚才那是假装的。”
狗娃吃惊的看着叶叶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假装头晕呢?”
叶叶看了一眼门口道:“小点声,小心让外面的人听见了。我告你说,刚才咱们在敬酒的时候,我的那个鬼把戏被揭穿了以后,你在一个桌子上就得喝好几杯,我看见你已经快不行了,后面还有那么多的桌子,再那样的喝下去,你肯定是个喝醉。我是为了帮你的忙,临时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好主意。”
狗娃笑着道:“你呀,真的是把人们都给吓坏了,看看你娘,吓得差点跌倒碰在桌子上……”
叶叶看着狗娃的眼睛道:“是不是你也吓了?你就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我那是在假装吗?”
狗娃笑了笑道:“别说是我了,就是老天爷也不知道你是在假装头晕。你呀,真是人小鬼大,惊死男人,吓死爹娘。”
有几个女人进来看叶叶了,俩人赶紧停止了说笑。
这种场合,对当事人来说是最累的了。特别是对狗娃这样的一个人来说,里里外外一个人也不认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话也不对,不说话也不对,根本不像是在幸福之中,倒好像是在受煎熬一样。他虽然现在是陪在叶叶的身边,找到了一个栖息的地方了,可是每当有人进来的时候,他就得赶忙站起来强装笑颜,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
累和乏,是指身体上的某些部位。而疲惫则是指身心两个方面。狗娃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快快的结束吧,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有时候,时间是非常非常的漫长。好不容易,狗娃终于等到了太阳落山席终人散,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叶叶两个人。
当大人的,最知道疼爱子女们了。叶叶娘给端来了精心打理的饭菜,对狗娃和叶叶道:“你们俩一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吃,特别是狗娃,尽喝了一肚子的酒,这会儿你们俩安安稳稳的好好吃点东西吧。”
叶叶看着狗娃道:“你饿不饿?我是饿的不行了。”
狗娃点了点头道:“饿倒不怎么饿,就是觉着肚子里空荡荡的。”
叶叶娘看着狗娃,亲切的道:“喝酒的人都不知道饿,往往是一到半夜里就饿得不行了,快多吃上点儿吧。”
狗娃道:“端这边来干啥,我们去那边吃就行了。”
叶叶娘道:“今天你们俩是新人,就得给你们端过来吃,明天就不用了,明天咱们就在一起吃。”
狗娃看了看叶叶,笑着道:“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我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叶叶眄着眼看着狗娃道:“你没有听说过东西的可多呢,慢慢的学吧。”
小两口一边吃着饭,一边互相看着对方,幸福的笑着。
皓月升空,万籁无声。
小两口在简陋的洞房里开始睡觉了。
叶叶娘给他们提来了尿盆子,还把一包蜡放在了灶台上,向叶叶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狗娃脱得比较快,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光钻在被子里了,可是一回头,发现叶叶比他更快。他将手伸进叶叶的被子里一摸,原来叶叶只脱了外面的衣服,里面的衣服根本没有脱。
狗娃道:“你为什么不脱了衣服睡?不怕起了虱子?”
叶叶道:“不怕。”
狗娃爬起来张罗着往灭吹蜡烛,被叶叶给拦住了。
狗娃道:“怎么了?”
叶叶道:“你啥也不懂,新房怎么能吹灭灯睡觉呢?”
狗娃道:“为什么不能吹?这明晃晃的怎么能睡得着?”
叶叶道:“你呀,什么也不懂。今天晚上点的这个蜡烛叫长明灯,长明灯是不能吹灭的。长明,长明,就是长命,吹灭了长明灯咱们两个就都不长命了。”
狗娃笑了笑道:“老迷信,我就不相信这些讲究。”
叶叶道:“过去是你一个人,讲究不讲究都无所谓,现在你有了我了,该讲究的就得讲究。”
狗娃道:“那要是咱们两个都睡着了,这只蜡烛着完了怎么办?那还不是照样灭了?”
叶叶道:“你不见我娘给拿过来这么多的蜡烛,就是让我们看着,这只蜡烛完了就赶紧换上另一只。”
狗娃往下一躺道:“我是瞌睡的不行了,你一个人看着吧。”
叶叶把狗娃的耳朵一拧道:“不行,你不能一个人睡,咱们两个人替换着睡。”
狗娃连忙求饶道:“好好好,我不睡,我不睡。可是,要想我不睡,你得配合我。”
叶叶道:“我怎么配合你?”
狗娃道:“我有一个毛病,只要是旁边睡觉的人不脱了衣服,我就瞌睡的不行,一闭眼就迷糊着了。”
叶叶瞅了一眼狗娃笑着道:“哼!你那个鬼点子,我知道……”
狗娃道:“什么叫鬼点子?哪有人睡觉不脱衣服的?脱了吧,脱了睡觉舒服。”
叶叶道:“明天,明天晚上我就脱。”
狗娃扒在叶叶的枕头旁边道:“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天呢?今天晚上为什么就不能脱了睡?”
叶叶神秘的低声道:“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新婚第一天的晚上,新媳妇一般都不脱衣服,有的好几天以后才脱。”
“那是为什么?”狗娃好奇的爬了起来。
“主要的是提防窗户外面听房的人们……”叶叶低声道:“有些听房的人们可坏了,从窗户上捅一个小眼眼,往屋子里吹驴粪辣椒烟,呛得你不能睡觉。还有的人等屋子里的人睡着了以后,悄悄地撬开门进来,把两个人的衣服都偷走了。我们村就有一个娶媳妇的,两个人都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才一下子发觉两个人的衣服都找不见了,干着急出不了门。”
狗娃笑了笑道:“你就是因为怕被偷了衣服才不敢脱,是不是?”
叶叶点了点头。
狗娃道:“不怕,我今天晚上不合眼了,我看他们哪个有本事的能进来偷走咱们的衣服。”
叶叶夸张狗娃笑着道:“今天我就不脱衣服了,明天再脱吧,迟脱一天也一样。”
“不一样。”狗娃假装一本正经的道:“我们那里有一种说法,说新娘子第一天晚上不脱衣服,就只生闺女,不生儿子……”
叶叶大睁着眼睛道:“是不是?我为什么就不知道?”
狗娃面迎天躺下,自言自语的道:“你自己看吧,你要是不想要儿子的话,你就别脱,以后生不下儿子,你可别怨我。”
狗娃虽然是闭上了眼睛,可是感觉得到叶叶坐了起来,窸窸窣窣的脱开了衣服,不过,她脱得很慢,脱一件,朝他这边看一看,停一下,再脱……
狗娃心里一阵暗喜,假装睡着了,轻轻地打着呼噜。
叶叶慢慢的伸过脸来看了狗娃一阵,然后用指头轻轻地在狗娃的眼睫毛上来回晃动起来……
这一招果然见效,狗娃起初还强行忍着,后来渐渐地就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叶叶用指头在狗娃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你再给我假装?哼,我知道你就没有睡着……”
可是,正当叶叶想返回自己被子里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狗娃两个有力的胳膊一下子就把她紧紧的搂住了,随即又把她的头按了下来,将自己的嘴和狗娃的嘴紧紧地对在了一起……
叶叶虽然是居高临下,可她的上半个身子几乎全部暴露在了外面。她瞅了个机会挣脱开,指了指窗户外面对狗娃低声道:“小心外面有人在偷看……”
此时的狗娃,早已是欲火中烧,哪里考虑外面有没有人,他一个“鹞子翻身”翻在了上面,将叶叶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然后将被子往头上一拉蒙在了上面,将两个人蒙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