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矿管所的高管们一律心中存疑,但没人敢提出质疑的声音。因为前段时间调查组带来的风波,存在着明显的后遗症。卫立华临走的时候,所有的调查资料,全被洛和平扣下,以他的基因密码锁进了矿管所的数字神经中枢里,至今没有启封。
洛和平再三强调,那些调查资料中的内容都不是供述者真实的想法和意愿,都是被迫说出的违心之言,所以他承诺,不翻旧帐,让这一页从矿管所的历史里抹去。他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些档案全部销毁。
承诺归承诺,和实际做了是两码事。
这还没销毁的调查资料,成了矿管所里高层和中层的一块心病。不少有腹诽认为:如果你洛和平没有秋后算帐的心思,为什么不当时就销毁?但没有人敢于把心里的这个想法端到桌面上来。
为什么没人提?
嫌命不够长,活腻味了?主动捅开这个脓包,那不是上赶着找着让洛大少爷拿自己开刀么。
所以,万马齐喑,任谁都不对这件事展开评论,都闷头装傻。
反过来说,这封存的调查资料,就成了悬在矿管所高管们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大开产能一事,甚至让一些过去和洛和平常接触的人犯起了合计,琢磨着,这少爷是不是解除完所里的危机,又回到过去的二杆子脾气上。要按他这么搞,以后的ri子恐怕要不太好过啊。
六月十六ri开始的紫晶矿价格爆涨,让所里那些心存疑虑的人几乎惊掉了下巴。用句时尚点的话说就是: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算怎么回事啊?这比买彩票更不靠谱吧?
诧异归诧异,工作不能不做。于是,在矿管所众人的一片惊叹声中,整个矿管所里开始了空前的忙碌。
忙碌,能让人淡忘一些痛苦的记忆,比如说前段时间调查组来时发生的那些破事。
关于矿价的飞涨,洛和平没有先知先觉。从他的角度来考虑,矿价涨与不涨,与他要做的事情没有关系。若硬要说有关,那就是矿价涨了,他能多弄出笔钱,矿好买一点,仅此而已。
自从他知道矿管所采矿的真实成本后,他发现,只要不积压,越疯采矿,钱就越多,这几乎没什么悬念。所以他敢于指挥开足产能。
过去矿管所不敢开足产能的原因很多,最关键的一个是,不想让头上的婆婆,也就是矿务管理司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产能。因为矿务管理司这帮活爹从来都是看米下锅,你有多少米,他就敢给你弄出多大的锅来。如果知道所里的产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那么他们的胃口就会更大,到时候调控的价绝对敢给你定得更低。
换句话说,无论产能开多大,都没法从矿务管理司手里挣到更多的钱。通过调控给所里的钱,上差下差,差不了一个百分点。那所里累死累活的,图个啥?
所以,矿管所里基本达成共识,把产能控制住,不让矿务管理司定出太高的调控计划。哪怕偶尔调控计划高上那么三两个百分点,所里略微紧一紧,也就赶出来了。
毕竟平时开动的产能还不到最大产能的40%。
洛和平逼着所里爆产能的关键是,他想让所有人都忙起来。忙到没有心思去胡思乱想,忙到倒床上就想睡觉。他觉得,这是最短时间内让矿管所脱离调查yin影的唯一办法。
这个问题,事关机密,他觉得没有人可以探讨,只能憋在心里供自己五脏六腑交流。他隐隐有种感觉,身在上位者,心思是不能被人猜透的。因为一旦被人猜透,可能就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有句古话叫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为了这保密,为了这保持神秘感,自己还得有事没事的,学着装神弄鬼一番。
累,真特么的累。洛和平又一次在小会议室装神弄鬼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小会议室散会后,钱秘书长单独向洛和平汇报了两件事:一个是,唐副所长就要回来了。送他回来的是矿务管理司司长苟敬贤。老苟亲自送人回来,这面子给得不可谓不大。不过这件事并没出乎洛和平的意料。他心里还在盘桓着一个念头,是不是要当场打老苟的脸。几经权衡,洛和平还是没考虑清楚利弊,于是决定相机行事。
钱秘书长汇报的另一件事是,有个女人要见洛大少爷,说是他的故人。
“故人?我哪来的故人?扯淡。”洛大少爷皱眉斥道。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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