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赫和一宁进了院子,紫夜挨个房间查了一遍,连角落都没放过。确定都没事了,才舒了口气。紫夜检查完,立即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先是恭敬的给北冥赫和一宁见了礼,让后就飞快的又把院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一宁看着他们那熟悉利落的动作,就知道他们这事是做惯了的。
一宁看了眼紫夜无良的说道:“知道有你这个神医在这儿,谁还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呀。”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紫夜看了眼一宁,感叹地说了一句。
淸逸和萧隐抬头望天,看看今日太阳是从那边升起的。紫夜神医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呢?
“他们不会在房间里做手脚的。”北冥赫说完揽着一宁的腰走了进去。紫夜摸摸鼻子,闹了半天都在看他白忙活呢!
依心和依月去了旁边挨着北冥赫的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刘文玉的妹妹刘文若此时跑到寺门口站在那焦急的张望着。她是和哥哥一起来的,一直在外面等着希望能见如意公子一面,可是这都午时了也没见如意公子来,失望极了。往年如意公子都会来的,今年不会因为那个傻子订婚了伤心不来了吧?
刚刚到的严婉如远远的看见刘文若站在寺门口,知道她在等如意公子,眼珠一转向刘文若走去。
严婉如从小就倾心于太子北冥子启,从此心就再也容不得其他的男子。本来前些日子父亲说先让她为侧妃,等太子登基了就会立她为后。她心里很不平衡。不过现在霍一宁已经是逍遥王的王妃了,可是太子还是没有立她为正妃的打算,想想她就很气愤,虽然孙留香已经先一步进了太子的东宫为侧妃,但是以太子表哥对她的心意,谁能得到太子的宠爱那是明摆着的事。但是一想到一宁她心里就不舒服,要不是她出来搅合一脚,也许她早就是太子妃了,心里对一宁的怨恨无限的在生长。
“这不是刘小姐吗!”严婉如贤淑端庄的恍若突然看见了刘文若一样,自然的打着招呼。
刘文若回头撇了一眼严婉如,情绪不高的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看向来人的方向。
“如意公子今年怎么没来呢?”严婉如眼神微闪地问道。
“还不是那个傻子,要不是她,如意也不会为了躲她而不来参加庙会了,她怎么不一直傻下去。”刘文若愤愤的说道。
“也是,刘小姐和如意公子本来是天生一对,可她……要是从来就没有她就好了。”严婉如状似无意的说道,说完立即捂住了嘴惊慌地道:“刘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文若眼睛一闪,看了严婉如一眼说道:“玩笑话,我不会计较的。”说完让开路让严婉如进去了。严婉如转身向里面走去,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若儿,怎么了?是不是喜欢上哪家俊公子了?”身后传来刘文玉爽朗的声音。
“那有,哥哥莫要取笑若儿。”刘文若含羞的低下头。
“若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不要和霍一宁作对,你不是她的对手,也不要轻易的就被人挑拨了,否则你会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的。”刘文玉收起了笑容,正色的对刘文若说到。
他查了一宁的过去,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因为什么都没查到,才让他心惊。那是怎样的女子呢?装傻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聪慧用在她身上不足以形容她的智慧。现在为什么露出破绽了呢?是因为那个男人吗?皇上已经下了必杀令,双拳难敌四手啊!
刘文玉愁思不解的样子和他的话语让刘文若一怔,她知道哥哥一定是听见了刚刚她和严婉如的对话,心道:难道霍一宁有什么秘密,居然让身为第一才子的哥哥都惧怕?不可能,不会是哥哥也喜欢上霍一宁了吧?
“哥哥,你不会也喜欢上霍一宁了吧?”刘文若试探的问道。
“喜欢上她了吗?”刘文玉苦笑了一下,这几日眼前都是她在城门那日的影子,自己原本以为是因为她特备所以自己才多注意她了,可是他明白了,自己是喜欢上了那个特别的女子。可是他连对她说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先不说她已经是逍遥王的王妃了,就是皇上的决定也注定了他们是敌人,此次天运寺之行,就会是他们的一个大劫,刘文玉身影落寞的进了天运寺。
刘文若心道:果然如此,那个傻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厉害之处。哥哥也是被她的美貌所迷惑了。
“不是自己的不要强求了,要学会放手。”刘文玉最后跟自己妹妹说了一句就进了庙门。他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想开还要靠她自己。
刘文若看着哥哥的背影,眼中都是不甘,以前是子桑公主喜欢如意公子,如意公子喜欢霍一宁,所以她没有机会,现在子桑公主已经没那个资格了,霍一宁也已经订亲了,哥哥凭什么还让她放弃,不,她决不放弃。
一宁和北冥赫进了房间,拽着北冥赫坐在椅子上,把手搭在他的脉上。北冥赫一怔,想抽回手,知道一宁是发现了什么,看着一宁的坚持,叹了口气,放弃了动作,任一宁把着脉。
紫夜随后进来一看没有做声,也知道庙门口一宁那可怕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在一旁悄然坐下。
一宁蹙起好看的柳眉,北冥赫的心脉处聚集着一团寒气,随着离月中越近寒气也会越多,虽不会要了他的命,但到了月圆之日就会被身体内的赤练蛇的蛇胆的毒素和毒蟾蜍所形成的保护排斥,就会外散一次,寒气外散时光疼痛就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更何况还要忍受寒气从身体里一点点的抽离。他却忍了十年了。虽然有雪莲但也只是稍稍减缓一下疼痛,主要的功能是快速的恢复功力。而且他的功力会一年不一年的。想到几次遇险,北冥赫的表现一宁了然,那时他心里是很愤恨的吧,明明自己的功力很高,却被这寒气连累的只能发出一半的威力。
一宁看了眼北冥赫,北冥赫淡笑了一下,知道以一宁的医术是瞒不过她的,就安慰地说道:“没事,每次只是有点疼、有点冷而已,我都习惯了。”
一宁心一疼,知道他是不想自己为他担心。但心里还是很郁闷,要想彻底排除寒气,除了几样名贵的药材外,最重要的是给他排寒气的人要有至少六十年的功力还必须医术高明,两样缺一不可。这也是北冥赫瞒着一宁的原因,不想她每日为他担心。
一宁抽回手,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执起笔写下所需的药材,交给紫夜说道:“看看把已经有的标出来,没有的交给依心,让依心去准备。”
紫夜接过药单一看,居然跟师傅雪老开出的药方一模一样,佩服地说道:“一宁的医术还真是厉害啊!其他的早就集齐了,只差一样就是血狐的血,两个月前在隐雾山发现了血狐,可隐雾山是若水宫的地盘,又到处是悬崖峭壁,出动很多人都没有找到血狐的身影。一进隐雾山,到处是云雾,很难辨别方向,有些派出去的人在山里走了一个多月才出来。”
一宁回身对依心说道:“速去通知君离,定要在月圆之日前找到血狐。”隐雾山是若水宫的地盘,要找血狐容易些。
依心应了声是,脚轻轻一点,飞身而出,转眼已经不见了身影。
紫夜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一宁身边的丫环的轻功这么了得。回头看着一宁泄气的说道:“可就算找到了血狐,现在也没有有六十年功力而且医术高超的人啊?”自己医术到时可以,但是没有那么多年的内力。
北冥赫起身走到一宁的身边,说道:“天下间只有雪老有六十年的功力,还精通医术,可十年前为了救我,他把毕生的功力都输给了我。宁儿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雪老把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你了?”一宁惊诧的问道。
“嗯,当年父皇还是皇子时,救过雪老的命,雪老一直无以为报,十年前我中了断魂,雪老是为了还父皇的救命之恩,把毕生功力传给了我,救了我一命。”北冥赫平静的说着。
一宁低声问道:“你这两个月没有吃雪莲吗?”刚才给他把脉时,功力可就剩下不到四成了。也就是说他上次发作的时候,没有吃雪莲,到这个月中在发作时,就算吃了雪莲,功力最高也就能恢复到六成,要是在这样下去,他的功力就会消耗殆尽的。
“赫把带出来的雪莲都给一宁熬粥喝了。”紫夜插嘴道。眼睛紧张的看着一宁,生怕一宁气他瞒着她,会想什么办法收拾他,所以要好好的表现表现。
北冥赫不满的瞪了紫夜一眼,怪他多嘴。
一宁看着北冥赫忽然心头的闷气都消了。语气温柔的说道:“相信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痛了,没有六十年的功力我也能医好你。”
紫夜瞪大眼睛问道:“一宁,就算你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功,现在你的功力也就十四年吧?你有什么办法啊?”
一宁没有理他,看着北冥赫问道:“赫,你相信我吗?”
北冥赫眼角染上了柔和的笑意。只要小狐狸不生他的气,怎么样都行。他把一宁揽进怀里紧紧的拥住,低喃道:“我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一宁听过的最美的话。一宁回抱着他,把脸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只是这样她就觉得很幸福。
紫夜见状,有些尴尬,这两个人就不能考虑一下,现在还有他这个大活人在吗?无奈的正准备悄悄的出去,突然觉得浑身都痒了起来。紫夜想起一进寺门时,一宁看他的眼神,心一惊,惊呀的看向一宁问道:“一宁,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觉?”
一宁勾起嘴角,邪气地说道:“一见面的时候,因为你的隐瞒,让赫多痛了一次,这只是给你的小小惩罚。”
“你讲不讲道理,是赫不让我说的,他说要是我说了他就把我扔到隐雾山里去,你也知道隐雾山是什么样的存在啊!再说你不了解赫的为人,我哪里敢得罪他啊!”紫夜委屈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不好得罪,我却很好得罪了?”一宁语气阴沉沉的道。
“不是,我现在知道了,你比赫恐怖多了。”紫夜边挠着边怕怕的道。
“你脖子上顶着的是什么?摆设吗?你要笨死啊!他不让你说,你不会用手写呀,再退后一步,你不会暗示我一下吗?”一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们可真是般配的一对呀!”紫夜听着一宁对他一连串的训斥很无奈的感叹着。同时还不断的扭动着身子,挠挠这儿挠挠那儿,样子看上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赫,你快给我求个情呀!”紫夜向北冥赫求救道。
北冥赫看着难受的紫夜,好看的俊脸带着些许笑意对一宁说道:“宁儿,紫夜很在意他那张脸,可别毁了。”
紫夜顿时满脸黑线,心里暗道:赫,你这是明显的偏颇,有你这样求情的吗?不过要是好使也行啊!
“那好吧,看在赫的面子,就保住他的脸。”一宁玉手一扬,一股带着青草味道的粉末撒到紫夜的脸上。
紫夜摸摸脸,果然是立即不痒了,心里惊叹一宁的药真是好使,自己的神医称号可不是混来的,能让他佩服的人除了师傅,也就是眼前这个嚣张的女子。
紫夜可怜兮兮的问道:“那身上呢?”就算自己闻出了药的配方,可是要去京城,在找齐药材,制成药服下,痒痒也就过去了。所以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求一宁了。
“两个时辰后就好了。”一宁说道,回身又对北冥赫道:“赫,我饿了。”
北冥赫给了紫夜一个我已经尽力了的表情。淸逸立即吩咐人将准备好的斋饭摆上。
一宁坐下吃得很香,丝毫没有因为菜的清淡而影响食欲。紫夜浑身痒的难受,哪里有食欲,可怜兮兮的坐到一宁的对面讨好地看着一宁。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以后千万别惹这个小姑奶奶,得罪赫,还能落个全尸,得罪这个小姑奶奶,死都是一种奢望。
“一宁,你看我这样你看着也不舒服不是,多影响你的食欲啊,给我解药吧,以后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怎样?”紫夜用他的折扇蹭蹭这儿,蹭蹭那儿,用祈求的口吻对一宁说道。
一宁没理他继续吃着,用行动表示你的形象丝毫不影响我吃饭。
紫夜不放弃的继续,溜须、拍马、发誓能用的招都往一宁身上用。还一边试着各种解痒的药能不能缓解一下,可都不好使。最后无奈的说道:“一宁,你不是要给赫解寒毒吗?我还要给赫去取药呢,你也知道那药都很名贵,有的只有一份,所以只有我和赫知道放在那儿。马上月圆了,我飞着去也要五天。”
一宁手一顿,抬手扔给他一个药瓶。紫夜抽抽嘴角,早知道这招好使,早用了,还至于费这么大的劲吗?心里想着,手却不慢,打开药瓶,拿出一粒解药,快速的吞下,一股淸凉的气息从心里往外散去,浑身舒爽,痒感消失了。
北冥赫看着一宁,心里装的满满的是一个叫幸福的东西。
“取到药,直接去隐雾山,会有人接你。”一宁没抬头继续吃着饭说道。意思很明显,让他立即上路。
紫夜此时却很乐意离开这里,身影一闪,人已经出了院子,眨眼间不见了身影。
“原来,紫夜的轻功这么好啊!”一宁感叹的说道。
萧隐和淸逸心想:逃跑还能不快。看他们敬仰的主子淡静的吃着饭,二人识趣的闭嘴不语。
一宁和北冥赫静静的吃着饭,一宁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我们就借这次的机会离开京城,然后去隐雾山。”一宁放下筷子看着北冥赫说道。
北冥赫应道:“好。”
一宁点点头,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外面,远远的天边飘着几片白云,天空很蓝,洁净如洗,院子里的一棵柳树迎风摇着枝条,大殿传来的诵经声,让人纷乱的心很容易的静了下来。
前世的一宁从来没有去过寺庙,因为她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可如今的心境变了,觉得这寺庙还真是个能净化人灵魂的地方。想到若水宫之行,心中总有种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的感觉。
依月对萧隐和淸逸使了个眼神,三人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退了出去。
北冥赫起身,从后面拥住一宁说道:“今天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共同分担。小狐狸,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宁转过身,看着北冥赫如黑宝石般的眼睛里含着祈求。“我没有生气,只是心疼你。”一宁伸手抚摸着他的心口,接着说道:“赫,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是怎么想的吗?”
“想离我远远的。”北冥赫想都没想就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一宁吃惊的问道。
“是,你脸上写着、眼睛里装着、行动上表示着,都明明白白的。”北冥赫笑道。
“那你明知道,还死命的追?脸皮真厚!”一宁好笑地说道。
北冥赫如仙如画的俊颜染满笑意。“脸皮不厚,哪里追的到你。”北冥赫停了一下反问道:“小狐狸,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是什么感觉吗?”
“不就落了个狐狸的称号吗?”一宁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闷闷的说道。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北冥赫笑道。
“你之前见过我?”一宁疑惑的问道,使劲的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里之前的确没有见过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