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后楚云开长出了一口气看向一宁道:“难怪逍遥王会那么的在意你,你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我现在也有点明白琳琅为什么愿意放弃北冥赫,而且还和你结拜为金兰姐妹了。”
一宁安之若素,耸耸肩道:“别的我都不在意,我只想你知道,琳琅是我的金兰姐妹,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琳琅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再来打扰她,如果答应了她又负了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我对滥情的男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楚云开虽然知道一宁和琳琅结为了金兰姐妹,但是也没有想到一宁会这么的看中和琳琅的感情。他郑重的点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话落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转身对一宁一笑道:“今天谢谢你,从小到大,你是除了无双以外,第一个对我说掏心窝话的人。”然后大步离去。
一宁摸摸自己的鼻子暗道:这是掏心窝的话么。其实感情对一宁而言也是一张白纸,她只是由心而论。再说,梦无双那样的人,也会有和人说掏心窝的话的时候?
一宁抬头看了看天,算了,这都要到晚膳的时间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还是等下和赫一起去看雪老吧!转身回了宁心殿。
北冥赫见一宁回来了,好笑的道:“小狐狸,你很看好琳琅和楚云开?”
一宁走到北冥赫跟前拿起他的茶杯,一口气喝完了。说了那么多的话,她的嗓子都干了。
北冥赫执起茶壶又给她斟满,一宁又一口气喝下才好受多了才说道:“我不过是想把他们要想在一起会遇到阻碍先让他知道一下,心里有数,再决定是否继续下去,比到了两情相悦、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问题突然冒出来,让他们痛苦的抉择要好得多。”
北冥赫把一宁拉进怀里,刮了她的小鼻子两下道:“红娘还当上瘾了,还是个很称职的红娘,那小狐狸一开始有没有想过我们会遇到什么阻碍呢?”
一宁长长的睫毛很快的忽闪了几下道:“我们有遇到什么阻碍吗?再说赫那么厉害,就算遇到的阻碍你也会都扫清了,那里用到我了。”
一宁那一脸就应该如此的表情成功的取悦了北冥赫,北冥赫不禁开怀大笑,被心爱的人所依赖的感觉还真是很爽。
一宁看着开怀大笑的北冥赫忽然有些不爽的道:“我怎么觉得是你挖了个温柔的大坑,让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跳下来了呢!”
北冥赫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宁道:“你是这样想的?”
一宁一脸“难道不是如此吗”的表情。
北冥赫忽地哈哈一笑道:“小狐狸现在才知道,晚了。”
一宁白了眼很得意的某人。的确是晚了,心都交出来了,还不晚吗?
这时,一只海鸟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
北冥赫扫了眼知道是蓝海的那只海鸟。一宁把海鸟翅膀下的竹筒取下来,拿出信看完递给北冥赫。
蓝海信上说,金海国的确养万虫蛊,但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万虫蛊的蛊源虫必须由女子饲养,蛊源虫喜欢女子至阴的身体,而且必须常年带在身边不能离开,除非已经养成才可以离开该女子,而且所需的时间很长。金海国的现任皇帝的最小皇妹金浪公主当年就是养蛊源虫唯一一个成功的女子,可是在养到第五年的时候,金浪公主失踪了,至今已经十八年了。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养成。
北冥赫握着信的手有点抖。让母妃养蛊源虫吗?是多大的伤害让她情愿流落异乡,也不回去。难道皇家就真的没有亲情吗?
一宁握住他的手道:“赫,母妃有父皇的真爱,而且还有你,她的人生虽然短暂,但是她是幸福的。”
北冥赫一把把一宁搂进怀里,把头深深的埋在一宁的颈间,贪婪的吸着一宁身上的气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安静下来。
一宁环抱着北冥赫的腰身,玉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北冥赫心情平复了下来抬起头,把一宁抱起,放在腿上慢慢的说道:“小时候,总是听母妃说,她喜欢广阔无边的大海,放眼望去天蓝、海蓝,洁净的纤尘不染。她还喜欢躺在船板上,身体随着船的摇摆而晃动,静静的享受海风的抚摸,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那时我只是以为母妃的家乡一定是在海边,从未想过会是金海国。五年前我去金海国求医时,一路我都是躺在船板上,想着母妃的话,享受着母妃曾经喜欢的生活,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阴谋暗算,那种感觉的确很轻松惬意。现在想来,那就是母妃最向往的生活吧!可惜她一直都没有实现。”
一宁安静的窝在北冥赫的怀里温柔的说道:“以后我们安定下来后,我陪你去看海,世上还有很多让人留恋的地方和美景,如果你喜欢,我就陪你看遍天下美景,我们替母妃去实现她的愿望。”
北冥赫的薄唇轻轻的勾起,眸中的深潭射出一抹亮光,修长的手抚上一宁的脸颊,轻声应道:“好,到时我们一起看遍天下美景。”
可是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愿望要很久才能实现。
“赫,我们就要回京城了,今晚和雪老一起吃顿饭吧?”一宁想起想去看雪老没看成便道。
“好,雪老喜欢安静,就去雪老的院子吧,叫上琳琅就好。”北冥赫想了下道。
晚上,雪老的屋内四人围坐在桌前,琳琅因为有了心事,没有了往日的欢快,雪老看了眼琳琅叹了口气。他知道楚云开和琳琅的事了,但这种儿女情长的事可不是谁都能帮上忙的,不管怎样他只希望女儿能幸福快乐。
北冥赫陪着雪老喝着酒,一宁则和琳琅闲聊着。
北冥赫看了看雪老开口道:“三日后,我和宁儿就要回京城了,您和琳琅要照顾好自己。”
雪老平常冷清的面容今日却柔和了许多,“你们都放心吧,我老头子的身体硬朗着呢,还要看着你们一个个的成家生子呢,到时好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的逗弄逗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一宁和雪琳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北冥赫则眼光火热的看向一宁,难得的看到一宁害羞的表情,不禁也勾起了唇角。想到要是他和一宁有孩子,会像谁呢?要是女儿还是像宁儿吧,想着想着眼前就浮现出第一次看见一宁时,一宁刚刚满月,粉白粉白的,睡的香甜的样子,又忽然浮现出一个和一宁一样面容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软软的叫着他爹,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许。
一宁抬头正看见北冥赫傻傻的笑容嗔道:“你又想什么美事呢?”
北冥赫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想我们的孩子还是像宁儿的好。”
一宁闻言刚压下去的羞涩又袭上脸庞,恼怒的瞪了北冥赫一眼,把头埋在北冥赫的怀里说什么也不出来。北冥赫抱着一宁,面上一点也不尴尬。
雪琳琅则指着当鸵鸟的一宁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雪老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院外面,楚云开静静的负手而立,看着屋内的灯火,听着里面琳琅的笑声,心里豁然开朗,原来她快乐才是自己想要的,又看了眼小院后毅然转身离开了。
晚上很晚,一宁和北冥赫才回到宁心殿。一进殿内,清逸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北冥赫看了眼清风道:“查得怎样?”
清逸禀告道:“果然如王爷所料,那个李靖是假的,是李靖的亲弟弟李德,他们是双生子,面容很像,就是自家人也很难分出谁是谁。真正的李靖就是王府里的那个假的温致远,也就是那个假的刘月生。不过真的李靖倒是真的很好色,在京城里的确有个受宠的小妾。”
北冥赫沉思了一会儿,道:“清逸,去叫叶盛来。”
清逸一闪,没了人影,片刻功夫就和叶盛一起回来了。
北冥赫对叶盛道:“事情已经确定了,王府内的暗道你比较了解,你和清逸去救温致远,找到人后迅速带来。完事后把王府中的暗道全部都清查一遍,不用的都堵死或者毁掉。”
北冥赫又对门外的萧隐道:“萧隐,你去叫”温致远“来,就说本王要回京城了,让他把王府的账薄拿来给我看看。”
萧隐应声离去。
叶盛也转身出去了,叫上清逸一道向温致远的院子飞掠而去。
不一会儿“温致远”就抱着厚厚一摞的账薄随萧隐来到书房,见北冥赫坐在书案前看着手中的折子,把账薄轻轻的放到书案上,规矩的退后几步站定。
北冥赫没有立即看账薄,继续把手里的折子看完。
“温致远”瞥见一宁懒散的倚在软榻上,心想:这王妃平日里也不会在书房里,今日是怎么了?不禁仔细的看了眼一宁,可是一看就挪不开眼了,那倾城的容颜仿若带着致命的诱惑,不禁多看了几眼。
北冥赫的余光瞥见“温致远”的目光,眸中一暗,放下手中刚看完的折子,拿起账薄道:“致远,账薄都看完要很长时间,你坐下等吧。”
“温致远”一惊,身上冒出一层冷汗,自己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收回眼神,规矩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再也不敢看向一宁,害怕忍不住又被诱惑了。
萧隐身姿笔直的站在北冥赫的身后,鄙视的看了眼“温致远”。
暖香给“温致远”端来一杯热茶放到他跟前的茶几上。
一宁则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依旧倚在软榻上,微闭着双眸假寐,要不是睫毛轻颤着,还真以为她睡着了。
北冥赫看见一宁微闭的双眸,轻蹙了下眉头,放下账薄,拿起身后椅背上搭着的披风走过去给一宁盖上。
一宁睁开眼看了眼北冥赫微微一笑,拢了下披风又闭上了眼睛。
北冥赫宠溺的笑了一下,回到书案前,专心致志的看起账薄。半个时辰过去了,右侧的账薄一本一本少了下去,左边一本本的多了起来。桌案上暖香新添的茶冒着徐徐的热气,北冥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继续看,丝毫没有休息的打算。
“温致远”看了眼门口处,又看了眼北冥赫,总觉得今天哪里不对劲,心里突突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暖玉端杯新沏好的热茶递给萧隐,萧隐接过茶,感激的对暖玉一笑。
这时,叶盛从外面进来了,对北冥赫点点头。
北冥赫放下手中的账薄,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温致远”看到叶盛心里不禁暗自警觉,这么晚了,叶盛还带什么人来?他抬眼看清门口进来的人时一惊,嗖地站了起来,心道:完了,怪不得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如此。
清逸跟在叶盛的身后进来,他的身后跟进来的人正是温致远。
温致远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他走到北冥赫跟前跪下道:“属下识人不清,还差点害了王爷,还要劳烦王爷相救,请王爷责罚。”
北冥赫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清冷的道:“下不为例。”
温致远吃惊的看着北冥赫道:“王爷,……”王爷向来对属下要求严厉,今天就这么饶恕他了?
叶盛拉起温致远道:“这次也不能全怪你,但以后更要谨慎小心。”
温致远也知道,要是北冥赫没有发现假的自己,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不敢想象。他恭敬的对北冥赫又一施礼道:“王爷放心,属下绝不会让此类的事再发生。”
北冥赫点点头,转向那边的“温致远”道:“李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温致远大惊的看向那个假的他,这个人在自己身边隐藏了两年,不是刘月生吗?他是李靖,那御史府里的那个是谁?
李靖被揭穿了,反而不怕了,伸手揭下面上的易容,露出了真容,和李德果然很相像。他镇定大方的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喝了几口放下道:“逍遥王还真是名不虚传,下官自愧不如。下官费尽心力隐藏了两年才行动,自认了解温致远的每个动作,但还是被你识破了,可否告知是什么时候看出来我不是温致远的?”
北冥赫嗜血冷酷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屑道:“那日一回府就看出来了。”
李靖虽然猜到北冥赫早就发现了他是假的,但是一开始就被发现了,让他还是有挫败感,自己两年的准备就这么的功亏一篑了,又问道:“在下那里露出了马脚?”
北冥赫看了眼温致远道:“温致远以前为了救我,腿受过伤,不可能像你那样的快跑。”
李靖一愣苦笑了一下道:“原来如此,亏我还自作聪明。”忽地想明白什么,抬头惊惧的看向北冥赫道:“那回京城的路线你也是故意让我知道的?还有那件事也是你故意的?”
北冥赫点点头道:“两年了,哪能让你白忙一场,总要有点用不是。”
李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惊恐的看着北冥赫。
北冥赫没在理他,一摆手道:“萧隐,带下去,老办法。”
李靖一惊连忙道:“我是皇上派来的监察御史,逍遥王没有权利处置我。”
这时一直被忽略的一宁清冷的声音传来“你是吓傻了,还是急糊涂了?皇上派来的监察御史不是好好的呆在御史府里吗?”
李靖看向缓缓而来的一宁,那明明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此时却让他不寒而栗。是啊,监察御史一直就在御史府里,他这个真的现在反倒变成假的了。
他不甘的狡辩道:“皇上知道谁才是真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
一宁双眸一眨,灿若星子笑道:“你对你那主子还真有信心啊!你说整个北郡的人都知道来上任的就是现在御史府里的那个,有谁知道你才是真的,你的主子会为了你,把这件事公诸于众吗?恐怕你的主子不但不会,到时还会治你个偷桃换李的罪吧!嗨,你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疼呢?”
北冥赫看着一宁,心情大好的勾了勾唇角,他的小狐狸就是有气死人的本事。那张樱桃小口不光吃起来香甜,说出来的话怎么也听着那么顺耳呢!
李靖语噎了,气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不过想想也是,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哪里会为了他这样一个失败了棋子而去损害自己的名誉呢!有北郡的全体百姓作证,不用想皇上肯定是会牺牲他的。
想了想他使出最后的杀手锏道:“你们不能杀我,如果我死了,他也死定了。”李靖一指温致远狠狠的道,心里无比的庆幸自己的多虑,留了这一后手。
北冥赫看向温致远,见他非常的虚弱,眼神一闪,眸光骤然冷了下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李靖看见北冥赫的表情,得意的一笑道:“子母蛊,你们应该听过吧。”
一宁闻言赶紧摸上温致远的手腕,神色骤然一变,然后对北冥赫点点头。
北冥赫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桌子上,转过头对李靖道:“母蛊在你身上?”
李靖自信的点点头道:“是在我身上,所以你们还是放弃杀我的想法,你们知道,如果母蛊死了,那么子蛊的携带者也会立即和子蛊一起死去。”
北冥赫的俊颜仿若结了一层冰霜,目光如冷箭一样射向李靖。
李靖浑身一颤,嘴角不自在的抖了一抖,心道:逍遥王的狠戾是出了名的,这眼神还真是骇人,不过一想现在他又不能把他怎样,又强自镇定的抬起头和北冥赫对视着。
温致远看了眼李靖,握了握手上前道:“王爷,千万不可放虎归山,不用顾忌属下,属下就算死了,不是还有他给我陪葬吗?那也不亏了。”
清逸和萧隐都难过的看向温致远,也只有如此了,如果换做他们,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
李靖闻言紧张的看向北冥赫,见他阴郁的眸子一动没动,还是盯着他,他顿时没有底气了,生怕北冥赫就此放弃温致远,那他就真的没有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