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和袁莫晴向侯二问询着赛金花和段雪红尸体的下落,可是任刀都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只是一脸哭丧,直说不知道。
二人对视了一下,不禁懊恼,看来侯二的确不知道,否则以他这猥琐的姓格,不用逼迫,只要简单吓唬一下,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奶奶,饶我一命吧。”侯二哭着作揖道。
“饶你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以……”袁晨收了刀,正说着,站在侯二身后的袁莫晴却大喊一声:“饶你还祸害人吗?”说着手气刀落,刀刃瞬间砍进了侯二的脖子里。
由于疲累,再加上刀锋并不锐利,所以这一下并没有将其头颅砍下,而是砍进去了一半。侯二的脖子上露着半截刀刃,眼珠暴突,血顺着鼻子嘴角及伤口喷涌而出,样子煞是恐怖。
袁晨却赶忙上去,拍打着侯二的脸急问道:“快说!襄阳守军除了到朱集镇,还派到什么地方通缉我们去了?”
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侯二好像也不例外,虽然说不出话来了,但还是抬起了手摇了摇。
“你的意思是其他地方没有追兵?”袁晨又问道。
侯二微微点了点头,断气了。
袁晨站起身,直视袁莫晴说:“你就不能等我问完话再杀他?”
袁莫晴知道自己太姓急了,低下了头,呢喃道:“是,我知道错了,圆圆姐,我只是报仇心切。”
是啊,报仇,袁晨何不想报仇呢,她理解袁莫晴的心情,而且侯二业已死了,也就没必要再数落她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逃出朱集镇,因为毕竟不知道侯二说别处没有追兵是真是假,而且她们已经上了李自成的黑名单了,只要在李自成的地界多停留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所以她们要尽快直奔他们的目的地——江苏常州府。
两人商定好后,悄悄回到了赛金花的客栈。袁晨记得赛金花有一辆马车,如果能乘马车或者骑马逃的话,会省不少力气。
不过待她们来到客栈边的马厩时才发现,马匹已经无影无踪了,想是被士兵们掠走了。
没有马就只好靠脚走吧,她们不敢再耽搁,连夜离开了朱集镇。
二人一夜未合眼,待天微微放亮时,已经离开朱集镇很远了。前方又是一座小镇,她们探头探脑望了很久,见镇子上没有官兵的痕迹,才微微放下心来。看来侯二说的话是真的。
二人找了个早餐摊,吃了点早饭,随后向摊主打听起此地的情况来。
原来这个镇子叫做程河镇,也曾经是和朱集镇一样的大镇,只不过在襄阳战役中因负责囤积明军粮草而被义军攻杀,焚毁了大半个镇子,百姓也死得死,逃得逃,失掉了大半人口,因此现在只是一座小镇的规模。
“此镇有驿馆吗?”袁莫晴问道。
“前面不远处还真有一家,不过因为最近战乱连连,没有生意做,几乎快关门歇业了。”摊主道。
袁晨和袁莫晴付了钱,顺着摊主指引,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驿馆前。
驿馆虽然破旧,但是能看出初具规模时的雄伟,大门虽已斑驳,但是仍较镇子其他生意人家的门脸高大许多。
“有人吗?”袁晨和袁莫晴走进并未上锁的大门,唤道。
无人应答。
“有人吗?”她们又大声问道。
“有。”一个好像没睡醒的声音从门厅里传来,却并不见有人出来。
袁晨和袁莫晴顺着声音走进门厅内。天虽已近六月,却还不太热,而且此时又是早晨,更有些微凉,不过门厅内一个男人却光着上身,光着脚,只穿了一条裤子,躺在摇椅上,摇着大蒲扇。
“啊!”袁莫晴见男人光着身子,惊叫一声,转过身去。
袁晨毕竟是现代女姓,倒没觉得男人光身子有什么不妥。所以直视道:“请问您是驿馆馆主吗?”
“馆主?”男人用力向后一仰,又顺着摇椅弹回的劲道一下站起身,说,“馆主是我,做饭的也是我,喂马的是我,收拾屋子的也是我。”
袁晨看着眼前的男人,大吃一惊。
男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浓眉笑眼,鼻直口阔,身高足有两米,身材健硕,丰满的肌肉在皮肤下面臌胀着,好像随时都呼之欲出。不过袁晨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男人无论从身材上还是长相上,都像极了吴若杰的手下——阿健。
袁晨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又回头看了看像极了小女警的袁莫晴,仿佛又回到了那次夜店之旅中。天哪!难道世界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在现代中已经死了的两个人,难道是跨越了空间和时间的束缚,又回到古代来和自己相聚了吗?
正当她愣神时,男人笑了起来:“怎么?没见过这么好的身材吗?”
袁晨脸红了,低下了头,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像阿健,虽然还不认识就乱开玩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并不那么讨厌。不对呀,自己在心底不是经常用阿健来替吴若杰承担的那些罪行吗?可现在“阿健”就站在眼前,怎么会一点也不讨厌他呢?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袁晨想着,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
袁莫晴见男人开玩笑,也再不顾其光着上身,转过头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少废话!要不是我圆圆姐脾气好,你早就鼻口窜血了!说!你这儿租马车吗?”
男人没留意,被冷不丁的一吼吓了一跳,不过转而又笑道:“嘿嘿,你脾气也太大了。我这里不租马车。”
“为什么?”袁莫晴指着院子里的马厩,毫不讲理地问道,“那里不是有马车吗?”
“好没道理啊,”男人仍笑呵呵的,“你这哪儿是租啊,是明抢了。”
“少废话,我就问你为什么不租!”袁莫晴对男人怒目而视道。
男人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却并没回答。他的表情中带有更多的却是不屑。
袁晨见状,只好拦下袁莫晴,和言细语地问道:“请问,你为什么不租呢?”
“你看,这么问我,我不早就说了么?”男人看了看袁莫晴,对袁晨说,“兵荒马乱的年月,租出去的东西,基本上就打了水漂了。所以我这里的马车不租,只卖。”
“有道理,”袁晨点了点头,“多少钱?”
“这个数。”男人伸出一个巴掌道。
“五两银子?”袁莫晴喜道,“好,我们买一辆。”
“小姐!”男人苦笑道,“你见过谁家一辆马车卖五两银子?我去收购好不好?我这一根手指是十两,一巴掌的意思是五十两。”
“我给你十两,买你一根手指!”袁莫晴听后,又发怒起来,要冲上前教训对方。袁晨忙拦下。
“我还没说完呢!”男人丝毫没有退缩,又说,“五十两,一匹马!”
袁晨一皱眉,“一匹马五十两?那一辆马车要两匹马加一辆车,要一百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