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狠!”杨凌夸道,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按理说,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叫你一声大爷,实在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你干嘛非得我叫你外公呢?”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这个也不知道吧?”沈老头似笑非笑地问道。
杨凌被沈老头看得不自在,只得装傻地转移话题说道:“老头,你看吧,这就是我不愿意做官的原因,多危险啊,随时都冒着生命的危险啊。”
沈老头正色地问道:“我问你,如果不是他们贪墨了赈灾的钱粮物资,你是不是,真不打算告发他们?”
“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我吃饱了撑的,我告发他们。”
“那为什么,你会选择告发他们?”
杨凌也正色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有些事,我都会去做,那些灾民已经很可怜了,现在居然有人想断了他们的活路,我杨凌,就像你说的,喜欢钱,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挣来的钱每一个铜板都是用自己的智慧赚来的,绝人生路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我不会干,也容不得别人干。”
杨凌的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沈老头好奇地看着杨凌,仿佛第一次认识了杨凌,说道:“就冲你这情怀,不当官,为天下请命,真是可惜了。不过,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我干涉再多也没用,不过你是怎么一来就知道,这里有贪墨的行为?”
杨凌好像看火星人一样看着沈老头说道:“欺上瞒下这种事,你应该比我见得多多了,你怎么还来问我?”
“说实话,这种赈济灾民的事,从太祖开始,就是狠抓的,几百年来都是相安无事,而且从户部的账册来看,也的确看不出什么问题。”沈老头说道:“所以,这才疏忽了。”
“看账本这种事,说实话,让你们这帮念圣人经典的人来看,的确有点为难你们了,”杨凌顿一顿道:“你信不信?让我来做账的话,这仓库被我搬掉一半,从账本上也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这是为什么?”沈老头好奇地问道。
“那账本,我也看过了,什么时候支出什么东西,的确写得清清楚楚,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混在一起,人看多了,容易会有盲区,将一样支出多次誊写的话,是很难看出异样的。”杨凌解释道。
“那如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呢?”
“记两笔账,一本总账,一本分账,总账是总控所有物资的账本,分账则不仅是对每一次支出进行记录,更要对每一样物资支出进行单独记录,分账必须一次支出后就上交,到最后算总账的时候,就很容易得出结果了。”杨凌接着说道:“这样当然也不能完全杜绝后患,有做账高手,做的账一样无懈可击,最好对每一笔的支出都进行调查,看看是不是被用到了。这所有一切的前提,就是做这些事的人,是否绝对可靠。”
沈老头,听得很认真,将杨凌说的都记在了心上,其实杨凌还没有一样东西没有提出来,就是会计师制度,想来以沈老头的时代局限性也不会赞同的。
沈老头最后说道:“你刚才可是叫了我外公的,什么时候再去孔府提亲啊?”
“提亲,提什么亲?”杨凌装傻道:“别逗了,老头,早跟你说了,没什么感情基础,婚姻很容易破裂的。”
“放屁,婚姻大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个屁的感情基础,不过,既然你想要这什么感情基础,你等着!”老头撂下话道。
杨凌猜不透沈老头要干嘛,以后出门看黄历,别遇上他就是了,杨凌问道:“对了,那杨大少,你们打算处置?”
“他家这回,能拿出账本,也算有功,不过情节实在恶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三千里吧。”
“别啊,有事没事往海南岛流放干什么,那里可是度假胜地,天蓝海清的,你们这是惩罚他们呢,还是奖励他们呢?”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平时欺男霸女,尽做一些不法的勾当,难道还留着赏赐他们不成?”
“赏赐我觉得可以留给我,他们就免了吧。”杨凌笑道:“老头,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时候,我对你说的那些东西吗?”
沈老头立刻感兴趣地说道:“你是说?”
“现在正是干我当初说的那些事的时候了,就找他们家干。”
沈老头还是不解地问道:“朝廷在边疆有榷场,何必要在让他们过一手呢?”
“老头,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我们的铁会卖给人家吗?人家的马会卖给我们吗?这个时候就必须走私了,现在我把我们的酒、香水、肥皂还有书都走私过去,西夏辽国现在贵族也挺多的,肯定很乐意接受,到时候就再让他们那马匹牛羊或者粮食来换,其余的不要,你要知道,西北苦寒,我专门做了他们肯定喜欢的高度酒,再加上那书,这都是大量消耗品,这样一来一回,可能不是很多,但是也应该能缓解咱们的一些危机,对吧?”
沈老头高兴地说道:“你小子就是鬼主意多,我这就去请旨。”
没过多久以后,沈老头告诉杨凌,这次被查出贪墨的户部官吏一律腰斩,家产充公,妻女发卖,而户部从尚书到下面没有参与其中的,也被申斥了一番,罚一年俸禄。只是皇帝不想让人知道,造成灾民情绪不稳,所以没有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