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说说,如何个防御法?”沈老头急切地问道。
“种痘!”杨凌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风骚,毕竟孔映日还病着呢,可不能再刺激沈老头了。
“种痘啊,这种赌命的法子,不合适吧?”沈老头尽量将语气放缓,似乎有些不愿意打击杨凌的热情。
这下子杨凌就更加迷惑了,听沈老头这口气似乎对种痘不陌生啊,不对啊,这玩意对医术根本没有什么要求,而且一代一代人都试过了,从没听说过这是赌命啊,真要是赌命,国家也不可能强制所有人都接种了。杨凌疑惑地问道:“既然你们知道种痘,为什么不用?这是多好的法子呀?”
“好?怎么会好?”沈老头解释道:“种痘之法相传虽然是孙思邈传下来的,但是谁敢说有他那样的医术,所以后来谁也不敢尝试了。”
“不会吧,这玩意有那么难?”杨凌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啊,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书,正好看到了?”沈老头板起脸来教训道:“不要从书上看了些什么,就觉得是自己的自己了,看书要看完全了,我再来给你解释一下这种痘是怎么回事。种痘法又被称为灭毒种痘法,可不是光光种痘就行了。传说当年孙思邈神医,看到天花得过一次就终生不再得了,于是就想着是不是提前让人先得上天花,于是他就发明了种痘法,不过天花实在是太毒了,所以必须先去其毒。”
杨凌现在已经知道了。沈老头肯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杨凌其实想说的是牛痘。而是沈老头八成就是人痘了,不过也正好。能从沈老头嘴里了解一下,自己的老祖宗们是有多么聪明,杨凌静静地等着沈老头的下文。
“为了使种痘不至害人性命,孙思邈先从得了天花而治愈的患者身上取下疹子里的痘浆,这称为生苗。然后将生苗种到另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身上,等那一人发病生痘,如果不死,再从他身上取下痘浆,种到第三人的身上。如此循环反复,至少要传过七代,得到的痘苗才是去除毒性的熟苗。痘疮得过一次就不会得第二次,也只有依靠这些熟苗,让人先染上症状轻微的天花,以后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沈老头解释道。
我了个大去,没想到古人这么聪明,居然对传染病有这么深的研究,虽然沈老头说是孙思邈的研究成果。但是杨凌知道古代的智慧发展,并不是一个人的功劳,就像纸张不是蔡伦发明的,活字印刷术也不是毕昇提出来的一样。这必然是经过好几代的摸索,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果然老祖宗们都是很聪明的啊。
“在得到熟痘苗之前。这痘苗都足以杀人,而且所得到的痘苗数量又太少。要想重新得到痘苗,又必须进行上述的过程。其中只要有一人死亡,就必须重新来过,如此一来,就算是用死囚来灭毒,也不忍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啊。而且就算是熟痘苗,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你觉得这样的办法可行吗?”沈老头像是在问杨凌,又是在问自己。
“可行,当然可行了!”杨凌却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兴高采烈地叫着,说道:“照你这么说来,这所有的郎中大夫应该对种痘不陌生了吧?我显得又更有信心了!”
沈老头虽然知道杨凌一向惫懒,但是在大的问题上还是有自己的看法吧,看杨凌现在的样子,难道他有更好的种痘之法?想到这里沈老头再次呼吸急促起来,拉着杨凌问道:“小子别发癔症了,快说,你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杨凌正色道:“你这个办法,看上去虽然和我这个办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以身体强壮的成年人来说,最起码得了天花,也是要出现两成的死亡率的,第一次的生还率是八成,第二次就是六成四,第三次只有五成一,到了第七次,就只剩两成了。如果一开始参加制作痘苗是一百人,到最后就只能剩下二十人,这是杀人还是救人?”虽然这样的累计很有问题,但是不这样说,怎么能体现出牛痘的时代优越性呢?
见沈老头和孔兴学果然都被自己给唬住了,杨凌这才说道:“说起来我的办法和刚才的原理是一样的,不过传统来说是用人痘,我们则是用牛痘。”杨凌决定不再装高深,直接揭开谜底。
“牛痘?那是什么?难道你牛也会得天花吗?”沈老头接连发出三个疑问句。
也难怪,沈老头这一辈子都是高高在上,目光都体现在国家的战略层面上了,就算是一般的读书人,虽然嘴上说着牛有多重要,但是杨凌相信他们很大一部分人,这辈子恐怕连牛棚都没见过,更不可能注意到这样细小的问题了。
“牛怎么就不能得病了?人会伤风、跑肚、打喷嚏,牛也一样,所以牛会得天花,有什么值得好奇怪的?”杨凌继续显摆道:“你们可能不知道,牛生的天花,与人截然不同。只有小小的几个疹子而已,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但只要人接触了,就会染上,然后发病,不过发起的病并不重,发点小烧,然后再出上几个小疹子,完全不像人痘那般,满身满脸都都给长上。就这样,接种过牛痘的人,很快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完全看不出来的。”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能保证牛痘上没有毒呢?”沈老头不依不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