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唐笙可没那么好糊弄,“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上次出差逼我倒着时差给你开视频,就算是小白糖睡着了你也要看她一眼才安心的。
卓寒,我真的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
“你想多了阿笙。”白卓寒抱着唐笙,脸埋在女人的颈窝里。压抑着一声唏嘘:“初为人父的时候当然兴奋又新鲜,养孩子是一辈子的事,以后我们还要生第二个第三个呢,我好歹也是个霸道总裁,你希望我天天老婆狗女儿奴啊?”
白卓寒的话说得好像挺合情理的,但唐笙怎么听都有敷衍的成分。
“算了,出去吃点吧。我不太想做饭了。”唐笙把围裙一丢,推开白卓寒便上楼穿衣服去了。
看着灶台上煮了一半的面,白卓寒心如刀割却不得不强撑着不倒的情绪。
一手带大八个多月的女儿,要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亲生女儿的思念,对真相的纠结,让他真的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在意这个不算漂亮的陌生小丫头。
即使是为了唐笙,白卓寒已经很用心经营‘父爱’了。但假装终究是假装,瞒不了唐笙多久的。
白卓寒靠着墙面,慢慢滑坐在地砖上。好久没有这么欲哭无泪的心酸了,那种感觉,就像小刀不快慢慢切割在心扉。
虽然没有撕心裂肺的动容,和歇斯底里的汹涌,却让他身心俱疲到无以复加。
可是他的小白糖,到底在哪里啊……
***
“你今天没去公司啊?”韩书烟早早把儿子接回家,很意外地看到上官言正坐在书房里等她。
“小蛋,手洗洗上去写作业去。”冲着儿子小屁股轻轻踹了一下,韩书烟将他赶上楼。
“你在公司?”上官言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太对,这让韩书烟骤然收敛了脸上刚刚浮现的柔情。
“哦,白卓寒说最近研部那里多事之秋,让我协助人事那边准备一场招聘会。”
“是么?我以为你继续去查小白糖的事了。”上官言站起身来,抬手去抚摸韩书烟的脸颊,却现她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一下。
“书烟,你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你说什么呢?”韩书烟放下手提包,一半高跟鞋踩在玄关上。眼里却藏不住一丝一毫的谎言。
“我以为我们已经可以足够信任对方,敞开心扉了。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你曾为谁卖过命,犯过罪,你做过什么我都愿意陪你承担!韩书烟,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欺骗我!
白卓寒的女儿到底在哪?我来来回回在中心医院查了好几遍的线索,为什么每次到你接手的时候就断掉?
失踪的产科护士,还有缺页的人事档案。女婴被送到保育室的时候,我还守在那两个苦逼的手术室外,只有你跟着医生过去的。”
“上官……”
“你背后的人是谁,你知道白三先生是谁对不对?他要对付白卓寒,你从一开始就是帮凶?”上官言真的很懊恼,他以为自己已经拼尽了全力想要将这个女人从地狱的深渊里救出来。
一个人是重生,两个人是涅槃。他以为他们可以成为这世上最合适的伴侣。
为什么,她还在欺骗自己?而且变本加厉地,连那么小的孩子都能下手!
“上官,如果我说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你信么?”韩书烟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不戴眼镜的她,眼睛变得更脆弱了。
“我信。”上官言冷笑:“可是韩书烟,你把‘无奈’和‘自私’搞混了。你可以被威胁,可以一次次做这些违背良心的事。无非就是有人拿小蛋,甚至拿我来做要挟!
我告诉你,如果我的命需要一个小婴儿来换,你还不如现在就一刀宰了我!”
“上官!不是这样的!”
“妈妈,你怎么了!”小蛋叼着个点心,一脸懵逼地站在楼梯口,“妈妈,你跟爸爸在吵架么?”
“谁是你爸爸!”上官言红着眼转头便吼。
小蛋手里的零食啪嚓一声掉地,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妈妈!你骗我——”
跄踉着扑到韩书烟的脚下,小蛋抱着女人的双腿哭叫道:“你说我有爸爸了,你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你骗我,上官叔叔不是我爸爸!”
“小蛋……小蛋不哭,上官叔叔只是生气了,他没有不要小蛋…”韩书烟抱着儿子哭花的小脸,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上官言心软了,走过来蹲下身拍拍男孩毛茸茸的小脑袋。但是小蛋惊恐地看了他一眼,委委屈屈地躲到妈妈身后。
“小蛋,先上去看会儿卡通片,等会儿妈妈带你去吃披萨。”哄走了孩子,韩书烟咬着唇揩去脸上的泪痕:“上官,我带你去找他们的女儿。”
***
“我并不知道真正的白三先生是谁,但我怀疑,他跟白家的仇恨许是与白老太爷有关。另外,我知道你和白卓寒都怀疑是我给老太爷下的药。其实不是……”韩书烟坐在副驾驶上,一路静静地看着上官言开车。
男人不说话,大概是等着她先说。
“你的意思是,跟白老先生一直保守的那个秘密有关?”
“上官,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相信,那个人没可能就这样放手的。他利用了文惜,利用了冯写意,除此之外还利用了谁我也不知道。”
韩书烟指引着上官言把车开进一个胡同:“就是前面了。”
“所以你按照他的指示,买通了那个叫徐梅的护士,把小白糖给换走了?”
“我没告诉白三先生小白糖在哪,因为我不想一路被他牵着鼻子走。找这个徐梅,是我自己的主意。上官,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可是我这么做,既是为了保全你和小蛋,也是为了能给小白糖留一条路。她很好,真的,我虽然不敢去看她,但一直让徐梅照片和视频过来的。”
韩书烟的祈求让上官言打心里难受。
他眼里的韩书烟,何曾骄傲,强势,何曾冰山一般坚挺。可现在,她哭求忏悔的样子,简直让他快不认识这份深爱了。
“你最好祈祷孩子没事,让我把她还给白卓寒。至于我们之间的事,再慢慢说吧。”
找到那间公寓的门牌号,上官言停车下来。
叮咚一声门铃响,一个年轻的女人怯生生地从防护链子里往外张望,“谁……谁啊?”
“是我。”韩书烟挡开上官言,上前一步进来。
“韩小姐啊。”徐梅赶紧让门进来,“你是来看孩子的吧?你放心,一切都好。”
上官言迫不及待进门,就看到一个粉嫩的小孩子正爬在大床上,咿咿呀呀的,煞是可爱。
虽然上官言也没有觉得这孩子有多像唐笙和白卓寒,但至少比那个小猴子可爱多了。
“就是这孩子了?”
“恩,你们放心吧,多亏了韩小姐出钱让我爸爸治病,她交代的事我都做得很好。孩子一直很健康,就上个月过一次烧,两天就退了。”
那一刻上官言的心终于沉回胸腔,他上前抱起孩子,刚想仔仔细细地看看。
就听哗啦一声,孩子尿了他一身!
“这小家伙,冲击力比那个小猴子强——多、了?”
低头看着孩子开裆裤里那只小小的‘铃铛’,上官言当时就傻眼了:“这……怎么是个男孩!”
“不是男孩么?当时换过来的就是男孩啊。”徐梅莫名地看了看韩书烟。
只见韩书烟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男孩?”
她冲上去推开上官言的手,仔仔细细扒开孩子的尿布:“男孩?这不可能的,怎么会是男孩!我明明看到是个女孩——”
“韩书烟!那孩子到底哪去了!”上官言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