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才传出来,还没等到了秋天,大牛家就犯了事叫官府给罚没了家产。
老家是住不下去了,大牛他们两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就来京城谋个营生混口饭吃了。
“切,爷爷就是瞧不上他那假惺惺的样。”大牛恨恨朝着门口吐了一口浓痰。
这臭脾气,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收敛,气的同乡推了他一把:“跟谁充爷爷呢?人家现在是虎落平阳了,不是有传言说这位福少爷那什么和硕格格那么。等着人家缓过元气来,分分钟捏死你。”
“你啊……要是不改着点,早晚都会死在你这张嘴上。”
大牛鼓着腮帮子没说话,因为同乡这话是为他好。
等尔康带着酒楼的跑堂送了几分醒酒汤回来的时候,大牛早就闷不吭声的躺在边上的木头板子上装死去了。
别小看了这些个酒楼的跑堂的,各个眼睛都厉害着呢。
瞧一个人不光是衣裳,打尔康一进去,他就觉得这位爷谈吐不凡的,赶忙就迎了上去。
果然接了单生意,虽然不大,可来的路上人家给的赏钱多啊。
这银子可是掌柜没瞧见的,小二哥隔着衣服偷偷抹了好几遍,乐的美滋滋的。
他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们在哪里喝酒呢,可是近来一瞧都是些粗大兵。好在他多少也算见过点世面的,即时将脸上的惊讶收住了。
可醒酒汤这么一摆上,这原来的小黑桌子和那个半旧的酒壶还有残存的零星的几个肉沫子,可就有点不够看了。
不过这都不关小二哥的事,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得了,客官醒酒汤也给您送到了,掌柜的必定有别的差遣,小的这就告退了,您老们慢用。”
尔康被大牛顶着的郁气还没散,听着小二哥说话就格外的顺耳,随手就又扔了一块碎银子给他。
乐的跑堂的恨不能一蹦三尺高,只觉得来着一趟真是太值得了,家里半个的月开销都有着落了,又再三的谢过才走了。
这对于尔康来说是小钱,兵汉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醒酒汤就算是龙肝凤脑熬的也有点难以下咽了。
可越是这样有钱人家的少爷,越是得罪不起,大不了以后躲着点也就罢了。
所以这之后,尔康就忽然发现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被邀请’一起吃肉的困扰了。大家伙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就是那个瞎了眼的大牛撑死是尔康一出现就不说。
尔康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说来他也是无奈,与他们家而言换个差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开始是有做个老佛爷和皇上看看的意思,所以尔康就风里来、雪里去的坚持着呢。
可谁也没想到老佛爷,这才过了年就又会五台山住着去了。
给尔康点教训,说到底都是老佛爷的意思,可这会儿太后娘娘说走就走。也没个别的表态,纵然是有人想要卖个面子给福伦家,心里顾及着怕是惹了老佛爷,思前想后的还是退缩了。
其实老佛爷着急离京,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晴格格打除夕家宴之后,除了给太后娘娘请安,话也少了,人也廋了,几乎都没出过屋子。
可老佛爷这么一走不要紧,完全是给尔康仍在了神武门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