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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也好,迷烟也好,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昌东迅速掩住口鼻,吼了句:“上车。”
上了车,迅速关门关窗,每个人都戴上口罩,肥唐拿盖毯把破窗堵得严严实实,堵完了才想起镇山河:“糟了,鸡还在上头呢。”
顾不上了,烟气弥散得太快,车窗外已经罩上淡淡的褐红色,丁柳紧张地一颗心砰砰跳:“东哥,车子防得住吗?”
昌东说:“只能撑一阵子。”
“那会死人吗?”
“看吧,看对方是要我们死,还是要我们晕了——如果流西运气够好,反应够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
过了一会儿,外头忽然传来拉拽铁链的声音,昌东还以为是叶流西,但声响过后,那门并没有被推开,反倒是停车场里又亮起来,是日光的那种明亮,丁柳回头看,盖门又掀起来了,出口处明晃晃,亮得刺人的眼。
烟气似乎停止了,褐红色在慢慢消淡。
肥唐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
昌东说:“再等等看。”
又等了一会,没等来新的状况,反倒等来了叶流西,她从盖门处探进身子,大声向他们喊话:“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出去再说。
昌东果断踩下油门。
***
出了盖门,戈壁无边,日头正高起,黄土都被晒得发亮,空气中已经有了寒意,由深秋进初冬,也就只在这几天了。
车子刚停,肥唐他们就忙不迭下车,刚刚又是塞又是捂的,车里空气已经挺滞闷了,又说不好身上是不是已经粘带上了那种烟气——难得天大地大,赶紧下来散味儿。
肥唐踩住车胎,拔高身子看车顶:镇山河已经肚皮翻起两脚朝天了。
他赶紧呼唤高深:“哎,高深,快过来看,这是死了还是晕了啊?”
昌东顾不上鸡,先问叶流西:“刚怎么回事?”
叶流西说:“没什么事儿啊,你不是说分头走吗?我就自己从楼梯溜上去了,到了地面,看到盖门迟迟不开,下去把前台吼了一顿,然后就好了——你们磨蹭着不出来,我等得不耐烦,所以催了。”
她也奇怪:“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昌东简略把事情讲了。
两边一合,简直匪夷所思,肥唐倒提着镇山河递给高深:“不是吧,可别跟我说,搞这么大阵仗,只是为了放翻我们一只鸡啊。”
高深把镇山河拎起来看,又摸了摸鸡胸腹:“应该没死,可能是迷晕了,挂风口吹吹吧。”
昌东皱眉。
封死停车场,又往里放烟气,颜色鲜艳的烟,在他看来,跟颜色鲜艳的蘑菇一样,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摆明了来者不善,中途突然叫停,一定是出了状况。
这状况只能在叶流西身上。
昌东问她:“你怎么溜上楼梯的?有被人看到吗?”
“偷溜的啊,应该没人看到。“
她小心得很,从衣服棚子离开的时候,还顺了件外套穿上当伪装。
“然后呢,去吼前台,把口罩摘下了吗?”
“没有啊。”
昌东皱眉:“那你是怎么吼的?”
“就是,有点凶的那种,你知道的,发脾气嘛,要先发制人,我就一把揪住他领口,问他,地面上的车库门怎么还没打开。”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对,但蹊跷一定出在细节里。
昌东沉吟了一下:“重演一遍给我看。”
“哈?”
“就当我是那个前台,你当时怎么做的,重复一遍,不要出错。”
肥唐和高深正合力挂鸡,闻言纳闷地回头看他们,丁柳就更懵了,看看昌东,又看看叶流西,觉得这两人一定有些事瞒着大家。
做就做,叶流西退开两步。
“当时我跟他,距离差不多这么远……”
“我说,门到现在都还没开,你们搞什么鬼!”
她伸长左臂,作势去揪昌东的领口,几乎是与此同时,昌东迅速抬手,一把攥住她手腕,目光盯着一处不动。
她伸胳膊的时候,袖口自然后缩,露出腕上的纹身。
那个纹身像蛇,身上有鹰爪,扁圆的脑袋上飘出撮头发,怪里怪气,乍一看或者远看,还以为是手串。
叶流西也看到了,她怔了一下,一颗心忽然跳得厉害。
昌东问她:“当时,那个前台低头看了吗?”
叶流西回想了一下,慢慢摇头。
一般人被人迎面揪住领口,第一反应确实也不是去低头观察手臂,而是精神紧张,为了防范又一重伤害,会下意识盯住对方的脸。
昌东想了想:“那边上有人吗?”
“有啊。”
这家旅馆住的人多,大堂等于是活动区,她一动手,好几个人凑过来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