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贵嫔张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是,想起孝如,她还是心痛难当,跪下地上哀求,“臣妾罪该万死,皇上要如何处置臣妾都可以,但是,请皇上念在父女一场,把孝如追回来。”
皇帝忍住心底翻涌的惊天狂怒,转身出去,出去之前,吩咐喜公公,“齐氏不遵旨意,欺君罔上,当殿顶撞朕,保留贵嫔封号,打入冷宫,无旨不得出。”
“遵旨!”喜公公恭谨地道,心里明白这旨意是对外宣称的,总不能说她构陷采月和亲北漠。
“皇上……”尚贵嫔绝望凄厉地喊了一声,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喜公公看着尚贵嫔,轻声道:“贵嫔,起来吧,皇上是不会追回公主的,但是皇上始终会念在公主和亲的份上,对您会网开一面,等龙怒平息,便会放您出来的。”
喜公公知道皇帝的脾气,如果不是因为孝如公主,他早就雷霆震怒,怎有现在这般平静?
尚贵嫔也知道这一次不会了,孝如和亲北漠,她已经没有子女可依仗,皇上已经放弃了她,她再没有翻身的一日了。
如果不是看在父兄的份上,只怕今日雷霆震怒之下,会杀了她。
高凌风看着尚贵嫔绝望的神情,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情,心头只觉得痛快。
御书房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苏和宫中。
清河也得知了尚贵嫔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她淡淡一笑,伸手抱住血狼,“幸好,一切进展顺利。”
是她教淮南王首先对皇帝发难,让皇帝对他心生愧疚之情,皇帝急欲撇清之际没有参与设计采月,便顾不得追究他偷换孝如上花轿的罪。
再利用兄弟情感,唤起皇帝想起他多年的忠心与保护之情,那样,对淮南王的愤怒便会彻底变成内疚与不安。淮南王最后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这将决定日后皇帝冷静下来,会不会追究。
清河一直认为,人是激情的动物,在某种诱因下会做一些决定,即便事后慢慢冷静下来,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可人都善于自我欺骗,皇帝最后会宁可相信淮南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淮南王最后言明,他是因为以为皇帝设计采月才悲愤之下把孝如送上花轿,而他也愿意去追回孝如。
事实上,淮南王所说的一切,确实也是真的,他这么多年,忠心可昭日月,皇帝事后即便冷静下来,综合种种也不会追究。
因为,一边是父女情分,一边是多年的兄弟情谊,而且,这件事情,是尚贵嫔错在先。
只是,如她之前所言,采月是不能再以采月郡主的身份在大周生活下去,只能是改头换面。因为,和亲的人选最后定下来是采月,那么,出嫁的也只能是采月,否则,圣旨被改,无人遵守,则皇帝威信全无。
至于孝如公主,是不会出现在大周后宫内的了,也必须安一个说法,而千古以来,最常见的说法,不外乎是暴病,一如,当初的清河郡主。
苏贵嫔听闻尚贵嫔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开心得不得了,一向心地善良的她,竟恶毒地诅咒,“最好便让她死在冷宫里了,那以后就不会跟贵妃娘娘作对了。”
清河听得此言,微微侧目,想不到苏贵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也难怪,她被尚贵嫔欺压了这么多年,如今看到尚贵嫔遭到报应,自然会痛打落水狗。
只是,清河却总觉得心底有些异样,苏贵嫔已经改变太多,却不是变得坚强,是变得谄媚而恶毒。
这种感觉,让清河很不舒服,她是希望苏贵嫔有所改变,但是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