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再次苏醒了,就好像浸泡在温泉之中浮浮沉沉一般,暖暖的蒸汽渗透到身体的角角落落,然后精神意志就被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不知不觉地松懈下来,现实与想象的界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支离破碎的记忆伴随着脚步的游弋而零零散散地闪现着,一些画面、一些片段、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乱糟糟地涌动着,却没有一个清晰的脉络,反而因为信息量太大也太杂而变得混乱不堪,以至于大脑有些肿胀。
等等。
视线余光捕捉到一抹光线,下意识地顺着光线望过去,却只是捕捉到一抹灯光投影在镜面之上的折射,并没有能够真正看到任何具体的景象,倒是隐隐约约觉得走廊里出现一面镜子的装潢有些怪异。
不过,脚步的前行方向并不是光线投影的方向,而是渐行渐远,于是只能暂时将内心的困惑压制下来,四个小伙伴就这样被分散开来,但霍登现在也没有时间照顾他们了,接下来他们都必须各自作战。
现在才刚刚进入阿瑞纳宫内部,什么情况都不确定,闪回的记忆碎片也帮不上忙,他暂时不应该急切地进行探索,保持低调、专注工作,耐心等待机会,然后再开始探索,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但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奇怪——不是因为奇怪而奇怪,而是因为正常而奇怪。
霍登确实在执行侍应生的工作,整理桌面、摆放餐具、调整光线、搬动沙发等等,所有都是侍应生的基础工作,没有任何稀奇之处,因为太过正常而显得有些奇怪,霍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就是专程前来担任侍应生的。
再加上门口看似严格实则疏懒的安保措施,这似乎也在证明着此时的状况,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宴会,没有什么猫腻的存在。
但是,一个晚上四克罗的侍应生工作,就是这些?
不是霍登不相信,而是贵族未免太过大方——他们又不是训练有素的侍应生,而是随随便便找来的穷学生和流浪汉,这样的价钱确定不是纯粹浪费吗?
霍登相信,如果真的只是简单侍应生的工作,一个晚上一克罗的费用,恐怕都有大把大把人愿意参加。
依旧是那种违和感在涌动,难以言述也无法看透的违和,却分辨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太敏感还是真的太怪异,霍登更加倾向于后者——
从头到尾都再正常不过的晚宴却处处透露着难以言述也无法看透的违和,甚至就连风平浪静表面之下的暗潮汹涌都感受不到,所有一切都太过寻常,那种“寻常”却仿佛正在掩盖着什么。
陆陆续续地,霍登开始捕捉到异常的蛛丝马迹:
在一间长方形的舞厅中央,侍应生们将多张桌子拼成一个舞台,然后铺上红色天鹅绒桌面,又摆上钢管和椅子等等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