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走出包厢的门不久,就碰到了季凉焰。
季凉焰见到她的第一句,不是问她如何,而是在问时初。
人冷着一张脸,眼睛微微眯着,用看穿了一切的眸光炯炯的盯着她,视线中满是精光。
“挽之,今天晚上记得把时初带回来,毕竟季家亲戚们都还等着见她。”
说起话来,神情淡淡,好似什么东西都能够左右他的心思。
但是夏挽之却听出来了他话语中的寒气森森来。
当下便不做多想,转身朝着包厢而走。
她盯着秦征和握在墙角有些狼狈的时初,抿着唇角,却还是尽量平缓口气,“秦总,既然是玩笑,那么开一开也就罢了,毕竟这个丫头接下来还要去见我们家里的其他人呢,要是太狼狈了,有失体面。”
秦征显然今天并不像放走时初,将人堵在了墙角,却什么都没有做成,他不爽的眯起来了眼睛,盯了夏挽之片刻,随后冷笑一声。
“罢了,把她带走吧。”
放在时初肩膀的一瞬间,时初人下意识的往前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面上。
幸而她用手撑住了墙角。
视线复杂的看向秦征,像是在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人颤抖着走过秦征,转而走向夏挽之。
时初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天,夏挽之变成了来救她的人,风水轮流转,但不论怎么转,也再也转不到她曾经想要等来的人。
所以她才不等了。
走到夏挽之背后的那一瞬间,时初想到了程羡。
程羡阳光的笑容,还有他偷偷摸摸带着她来到的这个别墅内。
如果程羡知道将她送进来,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还会将她送进来么?
时初闭上了眼睛,一头昏黑,直到完全走到了夏挽之的身后和远离秦征的门口,这才颤抖着,用手扶住了门口。
夏挽之回头看时初,明明是嫌弃的,此刻却还是要装成关心的模样,“你先回去休息休息,一会儿还得去见见家里的亲戚。”
若是昨天,前天甚至半个小时之前的时初,都可能是乖顺听话的,能够不理会夏挽之的冷嘲热讽,默默的跟着她完成今天季凉焰让他们完成的事宜。
但是现在,她却人靠在了墙面之上,撇着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嘲弄,“所以、我今天的行程,还没有完么,还、还有什么人,让我一并见、见了吧。”
夏挽之眯眼,看向站在身后的时初。
头发凌乱,脖颈之间有两颗扣子开着,隐隐约约从里面露出来一条细长的疤痕。
她的睫毛轻微颤抖着,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夏挽之,像是蝴蝶的翅膀,“让我去见一见人,这个是季、季先生的主意,是不是?”
一句话切到了重点。
夏挽之沉默,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某个主意,然后沉默。
默认一般的沉默。
时初静静的想着,她早就应当想到的,季凉焰何等精明的人,寻常都不可能将她和夏挽之放在一起的,偏偏今天这样巧合。
时初不想再说话了,专门边往包厢的门外走去,人静静的走在漫长的长廊中,漫长的灯光和不计其数的喧闹声钻入到她的鼓膜中,在其中疯狂的震动着。
她几乎听见了脑海中即将传来的分崩离析的声音,却还是要佯装镇定的往前走。
走到半路,回过头去,去看夏挽之,“不是要、要去见人?不走么?”
这样轻松,又这样失望。
夏挽之眯着眼睛,但很快跟上了时初的步迈,高跟鞋蒂塔蒂塔的踩着,人缓慢往前走。
秦征就站在两个人的身后,忽而叫住了时初。
“时初。”
时初头也不回,权当没有听见。
秦征也不在意时初的态度,人轻轻的笑着,“你可要好好的保重你自己,毕竟你还要,等着我儿子回来呢。”
时初脚步一顿,然后像是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往前走,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回头看夏挽之或者秦征两个人任何一眼。
温菁被留在了秦征的身边。
她小心翼翼的贴上了秦征的胸膛,用手心去抚蹭他起伏的心跳,“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瞧把你给气的。”
“下次见到了,好好教训一顿就是了,何必气成这样?”
秦征兴致缺缺的扫了一眼温菁,忽而从衣架上抽出来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甩下一句,“今天你自己玩,好好玩,一会儿直接报我的名字。”
说着,人同样开始往外头。
刚刚还热闹的包厢,如今只剩下温菁一个人,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半晌不吭声,然后拿起来自己的手机,给夏挽之发了一个短信。
“挽之姐,你们在哪啊,等等我呀。”
“你怎么能光顾着时初,把我都忘了呢?”
夏挽之脚步一顿。
今天晚上带着时初去见秦征,完全是顺着温菁的意思,她从小就格外袒护这个漂亮的表妹,不论是温菁在外面捅出来什么篓子,都是她在身后负责摆平。
不论是在借用季凉焰的能力还是他们家原本的能力。
但今天晚上,实际上时初是另有安排的。
季家家宴是季家最大的一场盛世,将会有无数人的亲戚前来庆祝,他们都在另外一个场合里面,与这些商贾大佬截然不同的地方。
位于别墅的顶层。
夏挽之跟时初两个人在电梯之上。
时初见到夏挽之又在看手机,心中却已经明白了几分,临着电梯门打开之前,忽而按下了关闭键,挡住了夏挽之的去路。
夏挽之拧起眉头,“你干什么?”
时初微微蹙着眉头,眉眼之间带着一丝丝的清冷和媚气,清纯的媚气,像是一个学生抹上了浓妆。
“别、别紧张,季夫人。”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夏挽之皱眉,紧着听着时初盯住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她,“季夫人,您明明知、知道,季先生他、跟我,在那天晚上之前,明明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厌、厌恶我?”
夏挽之想要扒开时初贴在电梯门口之上的手,人早已经眯起来了眼睛,静静的看着时初。
“厌恶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你这样走在凉焰的身边,看起来青春无害,实际上却像你那个母亲一样,费尽心思的想要去勾引凉焰。”
她说着,似乎是提到了什么让自己格外不喜欢的话题,人皱起来了眉头,看向时初。
声音骤顿。
时初却听明白了,好像这么多年疑惑的事情,终于找到了一个出路,不再是摇摇晃晃的堵在脑子的结口。
这也算是困扰了她许多年的问题。
“因为、我的母亲喜、喜欢季先生?”
听见时初的回答,夏挽之越发的嫌弃与厌恶,声音冷冰冰的,“你母亲,还真是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季家的一个血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季夫人,我母亲和你,你们两个人之前,又有什么多大的区别呢?”
“本质上,还、还不是一样,都喜欢一个男人,所以才相互争、争斗,相互嫌弃,恨屋及乌,你怨、怨恨了我母亲这么多年。”
“为、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母亲,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呢?”
夏挽之微微蹙起眉头。
没有吭声。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时初拉开了电梯的门。
在顶楼之上,还有无数的人在等着他们,都是季家的亲有些还是季凉焰父亲的表兄弟,大大小小一家人,欢声笑语的聚集在一起。
小孩子们也好像有了心思,一个个玩闹在一起。
老夫人抱着圈圈,跟着季家的老爷子,两个人站在众人的中央,跟着一帮亲戚们在都着逗着圈圈。
第一个发现自己母亲刚刚从电梯门中走出来的,也是圈圈,他挣扎着从老夫人的怀抱中下来,走出来,然后跳到了地面上,完全不怕摔倒,颤颤悠悠的季夫人的身边走。
“妈妈!”
夏挽之一扫刚刚在时初身边受到了气,脸上带上了笑容,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蹲下身去,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宝贝,在奶奶的身边有没有很乖?”
“我今天一天都有很乖的哦,没有哭,也没有闹,很小伙伴们都相处的很愉快。”说着,小孩子还朝着夏挽之的身后看着,“小姨来了么?”
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温菁的身影,反倒看到了时初,小小的孩子,立刻露出嫌弃的神情,“结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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