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心算无心,这帮人早就商量好了,连刘婶都给说通了,根本就不是来商量的,而是通知自己。洪涛除了干瞪眼啥也说不出来,房客们愿意凑一起搭伙过日子,房东没有权利反对。可是这招对自己伤害太大了,不能再想吃啥买啥,人太多,真买不起。
“终日玩鹰,愣是让老家贼啄瞎了眼,失算啊……”洪涛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合起伙来算计自己。
大前天刚刚和周必成、王雅静、柏云、钱德利签了新合同,每户每个月增加了五十块钱房屋修缮基金。新合同有效期改成了两年,本来以为自己占便宜了,没承想算来算去又算到自己头上了,不光占不到便宜,可能还会吃点亏。
这事儿真不能全怪王雅静,她的脑子不可能想出这么复杂的连环套,柏云肯定参与了,钱德利也没跑,吴友良和纠妈妈可能会置之事外,不过他们俩也没站在自己这边,属于边上看热闹偷着乐的。
如果这么推测的话,格洛丽亚保不齐也是颗棋子,否则谢尔曼和王雅静干嘛这么积极。但还不能去问格洛丽亚,估计她也不知道内情,糊里糊涂就被人当枪使了。自己就别去当恶人了,有时候真相并不代表美好。
无论过程有多坎坷,总体上讲这个春节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是热闹。在洪涛记忆里,自打姥姥去世之后,家里过节就再也没有吃饭、玩麻将都分桌的景象了。现在居然又被自己给找回来了,必须值得庆祝。
说起玩麻将,洪涛也是欲哭无泪。由于人数多,一开始就摆了两桌,大体是男的一桌、女的一桌,但玩着玩着就不太合适了。
像吴友良、钱德利、王雅静、柏云这样接触社会比较多的,对彩头太小的玩法没什么兴趣,于是重新编组,喜欢刺激的凑一桌,随便玩玩的另一桌。
人多位置不够也好办,在旁边加棒呗。看好谁能赢,就在谁头上加一棒。想过手瘾也有办法,谁点炮谁下台,观众排队上岗。
洪涛自打上了桌就没怎么下过,除了技术好、运气好之外,作弊也是获胜的重要因素。结果当然是财源滚滚,麻将桌的小抽屉都放不下了,全塞在小米粒的帽子里。
这时候的洪涛已经飘了,一只脚踩着凳子,一只腿哆嗦着,用牙齿咬着烟,拿眼角斜楞着王雅静。别人出牌能胡都不胡,专门抓王雅静点炮,让她既掏钱又下岗。
但好景不长,春节联欢晚会刚完,格洛丽亚也凑过来想学学,谢尔曼自然成了她的辅导员。结果第一圈就把洪涛打下去了,这个大炮点的,门清、没混儿、捉五魁的龙,整整四番。
自此之后,洪涛别上桌,上去就放炮。真是越渴越吃盐,刚想作弊,又差点让旁边排队的王雅静抓个现行。要不是手快加上脸皮厚,这个人就丢到美国和奥地利去了。
到早上天亮的时候一数钱,得,至少两间房子一个月的房租没了。大赢家自然是头一次打麻将的格洛丽亚,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不停问初一是不是也要守岁。照她的意思,白天还睡啥觉啊,一口气玩到初六,留一天补觉,然后初八上班挺好。
小赢家还有谢尔曼和王雅静,这两个没出息的玩意就是墙头草,谁手气壮就和谁加棒,一左一右专门给格洛丽亚出坏主意,合起伙来卷房东的钱。
“把赢的都吐了,进出差不多,没输!”光是财产损失也就罢了,洪涛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咬紧牙关不承认失败。这倒不全是为了面子,而是不想再给王雅静增加喜悦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