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少年郎衣着鲜亮,女郎衣香鬓影,更有穿着新衣的孩童,手执荷叶模仿磨合罗的模样。
街道两旁搭满了花棚,花棚下摆着锦绣所言水上浮、花瓜、果实花样、果实将军、种生,皇上想着锦绣所言,一一为君婼道来,君婼笑着倾听。
前方一处花棚下摆满了各式磨合罗,惟妙生动,镶金戴玉的要价三千文,君婼拿出袖中石雕,扬手在掌柜面前,笑问道:“掌柜的瞧瞧奴家这磨合罗,价值几何呢?”
掌柜笑呵呵伸出三个手指头:“石雕的,三文钱。”
皇上脸上浮现赧然之色,君婼一笑,大声对掌柜道:“奴家这磨合罗,千金不卖,拿整个东都来换,都不给呢。”
皇上紧握了她的手,掌柜的摇头道:“小娘子好大口气,情郎送的吧?”
君婼眉开眼笑:“掌柜的说对了,情郎送的。”
掌柜点头笑道:“小娘子所说不错,若是情郎送的,便是无价之宝。
君婼抓了皇上的手,大声道:“这位就是奴家的情郎。”
掌柜的看向皇上:“小郎君好生俊美,小娘子好生标致,天设一对地造一双。”
君婼拿两个嵌玉的磨合罗,笑说要送给采月摘星,皇上装入手中锦袋,递给掌柜的一个金锭,和颜悦色说道:“不用找零。”
掌柜的在身后大声道:“相貌不俗,出手又大方,莫不是神仙下凡吗?”
过了花棚,君婼故意对皇上低声说道:“郎君这样摆阔,以后我们家日子可怎么过?”
皇上笑起来:“那掌柜说的话,朕爱听。”
君婼抬眸看他一眼,便低了头笑,天设地造,真的是爱听。揪一揪皇上袖子:“皇上姓什么?”
皇上讶然:“竟不知道吗?”
君婼噘了嘴:“只知道,皇上便是皇上。”
“元。”皇上笑答。
君婼道:“好姓氏。元郎,便叫奴家一声娘子嘛。”
皇上面颊微红,君婼摇着他手:“元郎,叫嘛,叫嘛,刚刚一位郎君叫他家娘子,听起来好生甜蜜。”
身旁人流不断涌过,皇上更紧攥着她的手,抿唇好半天,终是叫不出口,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人越来越多,侍卫们若是跟丢了,君婼紧跟着朕,千万别被人潮冲散。”
君婼嗯一声,“妾揪着皇上袖子,一刻也不会放开。”
皇上笑道:“君婼答应了朕,夜里共浴,让朕仔细瞧瞧的,说话可要作数。”
君婼脸颊微烫,不依说道:“皇上,妾说过的,自然作数。大庭广众就不提了。”
皇上嗯一声抿了唇笑,君婼看一眼汹涌的人群笑道:“皇上,若是走散了,就去刚刚的花棚下等着。”
皇上正色道:“若走丢了,回去宫规伺候,君婼如今没有册封,朕可以随意责罚。”
君婼扑闪着眼:“册封了就不可随意责罚了吗?皇上,能不能明日就册封?”
她本是顽笑,皇上痛快点头“回宫后,吩咐下去连夜准备。”
君婼就笑,喁喁说着话,仔细逛过每一个花棚,皇上手中锦袋装满大半,因出手阔绰,行至一半对君婼为难说道:“怎么办?就剩一个银锭了。”
君婼做个鬼脸哀叹:“还说以后没法过,今夜就过不下去了。”
哀叹着舔一舔唇:“前面还有许多小吃,妾还想着每样尝尝。”
皇上沉吟着:“这不难,从此刻起,精打细算,一个银锭应该够了。”
行至一冰粉摊子,君婼指着笑道:“这个就是郎君爱吃的冰粉吗?奴家想尝尝。”
此时皇上手上攥着换来的几窜铜钱,为君婼要一碗,仔细数着铜钱,一个一个的数,君婼就笑,刚刚买任何物事,价钱都不问,出手就一个银锭,这会儿一个铜钱都不肯多给。
皇上看她笑,一脸认真解释:“节约一个铜钱,君婼便能多尝一样。”
君婼舀一匙喂了过来,皇上唬一跳侧过脸去:“大庭广众之下,站着吃东西,实在不雅。”
看君婼噘了嘴,忙道:“朕为君婼挡着,除去朕,谁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