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声可是,皇上皱眉:“什么可是,那齐世晟吹吹风,难道会死吗?有朕的御车让他躺着,已是足够舒服。”
太医说一声是,皇上瞧着锦绣,语气很温和:“锦绣不愧是尚仪局出来的,做事想得周到,明恩矫情,回宫后锦绣若还不嫌弃他,朕便做主将他赏给你。”
这样奇怪的话,竟出自皇上口中,锦绣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瞧着皇上。皇上声音更加温和:“侍奉好皇后,净一净手脸,重新梳妆一下,那样狼狈的模样,不象是她。”
锦绣忙说声是,皇上又说等等,“就那样狼狈着吧。”反正面对的是齐世晟,越丑越好,想着翘了唇角。
锦绣指一指皇上的手,依然在滴血,忙道,“皇上还是召太医包扎一下。”皇上摇头,“锦绣,告诉皇后,就说,朕的手伤得很重,握不住缰绳,动一下就火辣辣得疼,这样下去,只怕整条手臂都要废了。”
锦绣低一下头掩饰笑意,抬起头诚恳说道:“皇上,若没有世晟公子,这会儿咱们这些人只怕成了齑粉。”
皇上愤恨看一眼御车:“朕知道,是以朕才许他坐了御车,才许皇后在他身旁作陪,才让他的侍卫在朕的禁卫身后跟着。锦绣,他故意出言激朕射他,他居心叵测,这些话,皇后这会儿听不进去,锦绣要择机进言。”
锦绣小声道:“奴婢觉得,世晟公子清风朗月,不是居心叵测之人,公子那些话,分明是为了激翟修成。”
皇上沉了脸,锦绣忙陪笑小声道:“奴婢知道了,一切遵圣命行事。”
皇上满意嗯了一声,摆手说去吧。
锦绣回到御车,太医正在进言,君婼想了想,将御车三面帘子放下,只余皇上能看到的那一面敞着,皇上满意一笑,就听锦绣道:“皇上唤奴婢过去,嘱咐奴婢小心伺候皇后殿下,生怕皇后殿下伤心劳苦,皇上左手的伤口仍在滴血,不上药包扎,万一废了手臂,可如何示好?”
君婼哼了一声:“受伤了就该医治,随行的太医十来个,他又不是三岁孩童,若因此废了手臂,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再说了,他若有心自残,没了左手还有右手,不会影响批阅奏折。依我看啊,做皇帝也没什么,天天就是早朝,然后下朝,坐着批阅奏折,比田间百姓轻松多了。”
皇上绷了脸紧抿了唇,狠狠一夹马腹,马掠过御车向前疾驰而去,百里忙派人跟上,皇上回头喝道:“谁也不许跟着,护好皇后就是。”
君婼瞧着马蹄扬起的尘烟紧咬了唇,锦绣忙道:“皇上的脾气,急躁了就冲动任性,伤人伤己,此地乃是大昭,皇上独自骑行,万一有个不测……”
君婼唤一声百里:“皇上不许也要跟着,你亲自带人跟随,皇上若伤了头发丝,唯你是问。”
百里说声遵命,带人悄悄尾随,暮色四合,进了一座城池,名曰白沙城。
皇上依然纵马向前疾驰,百里得了探马来报,皇后已命后面队伍停下,在城外扎营,世晟公子的队伍带着皇后与随行女官住入白沙县衙。
百里前后为难,硬着头皮追上皇上请命,皇上不予理睬,耳边鼓声传来,白沙城城门就要关闭,皇上纵马回奔,对百里道:“朕今夜,宿在大营。”
帝后闹别扭,随行众人跟着为难,百里与锦绣不时互通消息。
原来白沙城正是陈皇后娘家,陈皇后兄长一家听说世晟公子到来,前往县衙请他到府居住,陈姑娘也跟着,陈姑娘一看未婚夫受伤,抽出腰间软剑刺向君婼,世晟拦住了,冷声说道:“这些日子太过忙碌,未来得及前往贵府退亲,今日便知会一声。”
陈姑娘本就脾气火爆,又加姑母登基做了女帝,走到何处都有人捧着,一听世晟要退亲,火冒三丈,冲着君婼骂道:“你算什么,不过是私生女,竟然冒充姑母生女,金尊玉贵做了十几年公主,这会儿不好好的在殷朝,与旁的女子共侍皇帝一夫,巴巴得跑回来坏人姻缘害人性命。”
世晟气得一阵呛咳,摘星带人将陈姑娘轰了出去,俊武带着侍卫将陈皇后兄长请回府中,一场小风波,君婼并不在意,陈姑娘的话传到皇上耳中,皇上咬了牙:“舌头这样毒,该拔舌才是。”
小磨与肃喜对视一眼,肃喜出去给几名禁卫传话:“皇上下了圣命,陈姑娘辱骂皇后,理当拔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