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时点头道:“过往的客商并非都得往县城一趟,只因为要交货换货所以才必须往那儿去。我们要是自己开了货栈,收受货物往城里发卖,想必更好了。”
“那正好,”香草笑道,“我不是跟镇长说要重新修路吗?那岔路口正好有块没人要的荒地,我们买下来修了货栈也快当,又在新路的当口,正好合适。”张金乐道:“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啥事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主意好,等忙过这几天,我就交代小满去办!”
香草与蒙时对视了一眼,晃了晃手里的芭蕉包笑道:“这就叫近墨者黑呗!”
开业当天,蒙时照旧做足了章程,大大地热闹了一番。头天就接了三队马帮,得了个开门红。接下来的半个月,往来的客商们打听原先的农门食店去哪儿了,一问才知道改了农门客栈了,纷纷往客栈投宿打尖儿了。大家你传我,我传你,都知道农门客栈这个地方了,一部分人也不赶着往双湖县城里投宿,反倒觉着农门客栈的斯nuo
克和桑拿房更舒服。
一个月之后,镇上那条石板路也修正齐全了,一色全新的青石板铺成,不同的是,香草让石匠在石板上凿出了些波浪花纹,防滑又不积水,镇上的人都觉着这路比从前实在多了。镇长提议给这路命个名儿,却被香草拒绝了。。
这天,胡氏带着香云又来了蒙香楼一趟,给香草带了一罐子醪糟。香草忙叫亭荷收着,然后盯着香云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没准是个双呢!这才几个月呀,都有这么大了。”
香云低头看了一眼道:“身子是沉了些,也不管他是单还是双,横竖在里头好好的就行了。”
“预产期是多久?”
“啥是预产期?”
“哦,”香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该是明年三月份吧。我比你晚一个月呢,四月份,那时候天都热了。”
胡氏接过话说道:“再热那月子也得坐好了才行!我生良坤那会儿,正是五月份呢,那叫一个热呀!可良坤的奶奶叫我穿了全套的衣裳,连手和脚都不能露在外面,把我热得全身都起痱子了!”
香云吐了吐舌头说道:“那不得热死呀!”胡氏笑道:“哪儿能热死呢?横竖熬过那四十天就够数了,况且你生在三月份,天正凉着呢,不热的。对了,香草,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过几天良杰大伯家要回来一趟,正赶上今年该在我们家摆酒聚头。我跟良坤商量了一下,香云正怀着娃儿呢,家里没啥人手,不如就在琼邀馆里请一盘席,还体面些。”
“这事好说,回头我跟姨夫交代一声,保准给您弄得地地道道的。该挑拣啥菜式良杰比我还清楚呢!您问问他就行了。”
“这几天都回来得晚,早上又走得早,我还没来得及跟他打个照面呢!”
香草有点奇怪地问道:“有这么忙吗?那灶屋里的活儿也不止良杰一个人干,横竖还有好几个师傅呢!”
胡氏笑道:“想必是他自己爱倒腾,由着他去吧!他有事做我也放心了,省得跟那良生似的整天游手好闲,摆那阔人的样儿,看着就心烦。”
“那是人家有本钱摆阔,良杰是不会像他那样的。”
“那可不是吗?谁不晓得他是发了那盗墓的财,要倒霉八辈子的!他倒还敢显摆呢!”
聊了一会儿之后。香云说困了,胡氏便带着她回家了。亭荷送了她们回来后,问香草:“少奶奶,您要不要添点啥东西进肚子了?”“还不饿,不过想吃良杰做的豆腐酿了。”
“那我去给你端来?”
“不必了,我想出去走走,正好去客栈一趟吧。有段日子没过去打个照面了。”
香草到了客栈,见香实正忙着招呼一队刚进来的马帮,干得挺起劲儿的,她便笑了笑,没打扰香实,径直往琼邀馆的大灶屋去了。
路过琼邀馆堂子时,香草忽然听见有个客人抱怨道:“咋菜还没上来呢?我都催三四遍了,真当这镇上只有你们一家能吃东西的呀!食店弄大了,还不比得从前了!”一个跑堂的赶紧上前笑道:“您再稍等等,我立马就给您催去!”
“那得快点呀!饿着肚子看旁人吃得正香,这滋味儿可不好受呢!往常你们这儿的套餐上菜不是挺快的吗?”“对不住了,我这就给您催去!”跑堂的一再道歉,这客人才消了因为饥饿而燃起的怒火。
香草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大灶屋而去。走到门口,她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气。眼下已经十一月份了,可走到这灶屋门口,仍旧是一股犹如夏天般的热气。
她往里斜瞟了一眼,看见良杰正忙着在墩子上切着冬瓜,然后又飞快转身回去拨弄吱吱作响的油锅,随口又跟旁边那厨子问道:“南强哥,你那边肉丝切好了没?等着用呢!”旁边那叫南强的厨子倒是慢条斯理地一边切一边说道:“还有两下功夫,你催啥呢?”
“客人都催了,不能叫人等太久了。”
“横竖是坐进来了,多等一会儿又不会死人?你手脚快当,要不然你来切?”
“行,我来切吧!”良杰接过南强手里的菜刀,没两下功夫就切好了,丢锅里翻炒去了。
南强脸上浮现出不服气的笑容,靠在旁边抄手问道:“良杰,听说老板娘是你师傅,你这么拼死拼活地干,她给你多少分红呢?”
良杰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说道:“没问过。”
“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