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嬷嬷微怔,不知道宛如怎么突然间又提起这桩事情来了,且还是打赏几个铜板的事……
宛如的手指在桌几的镂空花纹上转了两转,轻声问道:“嬷嬷,你说,文贵妃还有起复之日吗?”
史嬷嬷恭声回道:“皇上一直都将文贵妃当做一个与先夫人肖似的摆设,可文贵妃再怎么学,也不及郡主半分,郡主入宫,文贵妃就再也没有起复之日了,更别说,二皇子也被幽禁一年。”
宛如接着史嬷嬷的话说道:“若是我不在宫中,那是不是文贵妃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史嬷嬷默默的点了点头,只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宛如此刻到底在想着什么……
“别急,等我明天问过大姐姐之后,再说其他。”宛如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便让史嬷嬷也下去用膳了。
第二天,宛如才在慈宁宫用过早膳,便听得太后温和说道:“今天哀家不留你,你今日,怕是要比哀家还要忙的。”
宛如不解的看向太后,一双如黑琉璃般的眸子闪动着流光溢彩,让太后都有些恍神,但转瞬便亲昵的说道:“今日,哀家允了你外祖母与大姐姐入宫,怕是这会儿已经在含清斋等着你了。”
听说是外祖母与凌婉婷要入宫探望,宛如面上带着欣喜,站起身来,盈盈拜倒:“多谢太后恩典。”
旁人是没有这样的福份的,这是太后格外开恩,才允了宛如在宴席之外的时间见了她们,更别说这会儿才是晨间,宴席是在晚上,她有一整天的时间与两人说话了。
太后微嗔,略带埋怨的瞪了宛如一眼,话语里却满是亲昵:“你这丫头,入宫以来,这是你头一回真心的笑,哀家都要看呆了去,难怪迷倒了那么些人。”
宛如抿唇笑笑,却是没有接了这话。
太后只是笑笑,便打发宛如回去了。
等着宛如回到含清斋的时候,正见曹立仁亲自领了镇国公夫人范氏以及凌婉婷从临溪亭过来。
“外祖母,大姐姐。”宛如迎了上去,范氏一下子攥住了宛如的手,张嘴就想要问些什么,却被凌婉婷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袖摆。
范氏这才压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转身塞给曹立仁一个荷包说道:“劳烦曹公公亲自带路。”
曹立仁哪里能收范氏的东西,急急的往范氏手里退却:“奴才可不敢接了这个,是皇上吩咐奴才去宫门口接了夫人您的,若是让皇上知道,非扒了奴才的皮不成,您看在奴才打小随着皇上在镇国公府玩的份儿上,可别跟奴才这样客气。”
曹立仁是要跟范氏套近乎,提起这个,就是要提起皇上与范氏的情份,可范氏现在最厌烦的便是皇上,方才见到宛如的三分喜气,瞬间便掩了下去,将荷包塞给曹立仁就收了手道:“曹公公若是不收,那可就是看不起本夫人了。”
曹立仁见范氏生怒了,也不敢再推,只得接了说道:“既然二位夫人已经见到了郡主,那奴才就先告退了,皇上已经下旨,让御膳房中午送一桌上好的席面来,还请两位夫人在宫里多陪陪郡主,郡主孤身一人在宫里,怪憋闷的。”
范氏懒得接话,凌婉婷见状,上前说道:“劳烦曹公公了。”
曹立仁出了慈宁花园,宛如方才拉了两人说道:“外祖母,大姐姐,外头寒凉,咱们进去说话。”
进了含清斋,宛如搀扶着范氏落了座,凌婉婷畏寒,便站在熏炉边上暖手。
范氏拉着宛如的手,急急问道:“怎么样?在宫里可有受委屈?皇上他……有没有……难为你?”
“并没有,外祖母别担心,含清斋这里……皇上是不能轻易踏足的。”宛如解释着说道:“太后安排的很妥帖。”
凌婉婷暖了手,在绣墩上坐了,问道:“昨天二皇子与文贵妃的消息,可属实吗?两人都被幽闭一年?是为着什么?”
凌婉婷本能的觉得,此事与宛如有关,宛如也没藏着掖着的,直接将文贵妃巧舌如簧,骗她去乾清宫请旨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此话,宛如抬眸问道:“大姐姐,文贵妃的娘家是哪家?可动得?”
凌婉婷一怔,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你要动文贵妃?她不是已经被幽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