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何兴志高兴过劲儿,问香就接着道:“可前几日香儿想着要离开了,顾及不了铺子的生意,已经托人把铺子卖了。”
“什么?”何兴志登时变了脸色,只差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了,看着那张脸上瞬间由欣喜到暴怒再到隐忍的精彩表情,周围的一众丫鬟只是低下头辛苦的憋着笑。
这时,何兴志却是知道那铺子不可能再要回来了,也知道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跟问香起争执,只得忍下来道:“卖了就卖了吧,正好你这趟出门时间也长,多带点银两傍身也是好的。只是东大街的那间铺子怎么也要值两万两,不知香儿将那铺子卖了多少?”
本来这前半句话听着还尚可,可他后半句的问题一出来,大家心中便明了了,他哪里是想着要给问香银子傍身,分明是知道铺子要不回来了,又打上了那卖铺子的银子的主意了。
问香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纵然从关烟丹死的那一刻,问香对何兴志便再也没有了幻想,可何兴志现下的嘴脸也着实太让人恶心了。
见问香不答,何兴志继续说道:“如今呐,你娘也去了,你既是要去庄子上给你娘亲守灵,你年纪又还小,不懂得打理庶务,这卖了铺子的银子你便带在身上傍身,你娘亲给你留下的那些嫁妆还是交给为父暂时替你打理着比较稳妥一些。”
若说刚才问香只是觉得何兴志的脸皮未免太厚了些,那现在她便只觉得何兴志这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慈父模样简直令人想吐了。
“父亲!”问香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何兴志,那微蓝色的眸中虽然光华灿烂却是幽深一片,仿佛能直直地看透人心,让何兴志心中一骇,脸上的慈爱模样便维持得有些勉强。
“娘亲当初带来的嫁妆现下还剩下多少想来父亲也是知道的。”问香不徐不疾的开口。
何兴志的脸色却是登时就变了,问香这几乎就是在挑明了说何家谋夺关烟丹的嫁妆了。这若是传出去,这宣平侯府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胡说八道!”何兴志登时怒喝道,“有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你娘亲的嫁妆自是当初带来多少就还剩多少,就算有些折损,那也不过是因为你娘亲不善经营造成的!”
问香面上含着笑,那微微上翘的眼角中却满是嘲讽,“父亲能替香儿保管嫁妆自是好的,香儿也相信父亲必不会如娘亲一般不善经营亏损了香儿的嫁妆。只是,香儿能体恤父亲为香儿着想的一片慈父之心,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何兴志的面色变了几变,终是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道:“你既是冥顽不灵,为父也懒得与你计较,只是若日后你把你自己的嫁妆亏损了,这宣平侯府可是断不会为你出的。”
“问香恭送父亲!”见何兴志要走,问香朗声道,只是那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却十分明显,让何兴志脚步几乎踉跄了一下。
“小姐,这老爷也太偏心了!”等何兴志走出了院门,墨画才气呼呼的道,“奴婢听香榭苑的下人说,老爷经常都会给香榭苑的五小姐带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回来,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咱们家小姐也就算了,这居然还打起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的主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