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徐庄,这个孩子必须留,可若说律法,这个孩子又留不得。老太妃瞻前顾后难办得很,所以只能将这烫手山芋往萧婉容手上推。
所以萧婉容再是进退两难,她也只能自己做选择,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她缓步走到香姨娘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苍白得半点没有血色的脸,以及害怕得浑身发抖却又要装着毫不在样子。
萧婉容靠近一步,她护在小腹上的手就收紧一分,萧婉容每走一步,她心里的绝望就更多一成。
等萧婉容走到她的床前,香姨娘就已经紧张得崩溃起来:“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太明显的暴露了她心虚。
萧婉容严肃了脸色看着她,唇角紧抿成肃穆的幅度,冷声问她:“你不是说不能给孩子嫡子的身份,活着和死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吗?我要做的就是成全你啊!”
香姨娘听见这话,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脸刷的一下青紫起来。她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的往墙角缩去。
看她怕得冷汗直流,萧婉容心里便有了谱: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爱她的孩子,只要好生把握,她将是插进张王妃和张淑芬心窝的利器。
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三爷还有大用处呢!
萧婉容瞄到张淑芬脸上的急切盼望神色,好像就盼着她赶忙结果了香姨娘肚中的孩子,生怕找不到理由往萧婉容身上泼脏水一样。
于是直起身子后退了一步,转身朝老太妃行了一礼道:“香姨娘纵然有天大的过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
看在孩子的份上,现在如何责罚香姨娘都是不妥。不如将她今天的罚记下,等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再行补上?”
谁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老太妃更没想到。
她激动的站起身来,拉住萧婉容的手不住的拍:“好孩子,好孩子。你说要怎么罚,祖母自然都依你。”
萧婉容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先前已经母亲说好了责罚方式,现在也就没有更改的道理。
她是孩子的母亲又不要孩子的权利,所以谋杀子嗣的罪名不能成立。可她意欲栽赃嫁祸于我却是事实,按先前母亲的说法,该受皮爪篱三十,并跪地敬茶道歉,直到我喊她起来为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能为她留下曾孙,老太妃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张王妃笑吟吟看着萧婉容,必有用心的道:“就这样?她如今不过是姨娘就敢这样放肆,存这样的野心,等生下孩子可还能有一天安生的?”
“当然不止这样!”萧婉容看着张王妃笑得宽和:“她如今是戴罪之人,所以要在院中思过。
老祖宗亲自派人看管,除了三爷不许任何人进出。一应吃穿用度,按例发放,传进院中的时候,全都要由祖母派人检查。”
如此一来,张王妃的人就和香姨娘断了联系,更没法子利用香姨娘出幺蛾子了。
“好,就这么办。这园中的下人一个不留的换出去,老身亲自派人来为她保胎,也亲自监督她闭门思过。
为了表示她反省的诚意,再罚她每天抄十遍佛经,一来静静心,二来也为王府祈福!”
张王妃眉头皱成了山,却强忍着不敢说半个不字。张淑芬沉不住气的要开口,张王妃也一把拉住了她。
萧婉容将这些看得真切,然后朝张王妃努着嘴道:“经了这事,我才知道我院中的下人不牢靠,那些人中间还不知道有谁是谁安插过来的细作眼线呢。
我想回去整治那些下人吧,又都是母亲安排过来的,可若是放任不管,我又实在不能安生。母亲,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张王妃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可出了李嬷嬷的事,她也不敢喊冤,纵然心中恨得牙痒,面上才还得做出自责神色:“是我没把严关口,让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趁机进了你的院子。等了结了这事,我便彻底清查她们的底细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母亲事多,哪有闲工夫管这个,还是我自己查证调配吧。我进府门还不足半个月,院中就出了三个别有用心的丫鬟,若不用雷霆手段肃清那些细作,只怕我是连个安生觉也睡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