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赌不赌?
几乎一刹那,朱文正就做出了决定,他果断扑向了东北角。
此刻朱文正手里既没有吕公车,也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只有简陋的云梯和爬城索。
但这小子就悍然发动,他火速冲到城下,利用爬城索抓住城头,三下两下,犹如猿猴一般灵活,豹子一般迅捷。
他冲上城头,有几个元军刚刚反应过来,想要阻挡,朱文正挥动兵器,果断解决了两个元兵,后面的朱家军迅速跟上。
朱文正冲在最前面,他们冲下城头,迎面正好撞上了秃坚。
朱文正并不知道这位是元军统帅,当然,秃坚也不知道他是朱元璋的侄子,双方立刻爆发大战。
秃坚的心腹身披重甲,手持长刀,交手的一瞬间,就给朱家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朱文正的一名亲兵被斩断了前臂,迸溅出来的鲜血,落在了朱文正的脸上,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杀!”
朱文正迎难而上,指挥着部下,悍然发动拼死冲锋。
严格的训练,优厚的待遇,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当然,朱文正的带头也不可否认。
他们不顾一切向前冲杀,终于打乱了秃坚亲卫的队形。
失去了阵型庇护的亲卫同朱家军纠缠在一起。
双方陷入了鏖战。
秃坚的亲卫甲士毫无疑问更加有经验,每一个都是战场老卒。
至于朱文正的部下,却是年轻气盛,悍不畏死。
亲卫的长刀一旦砍中朱家军,就会造成致命的后果,可是往往在他们出刀的时候,周围的士兵就会毫不犹豫扑上来。
更有士兵用身体锁住长刀,和对方同归于尽。
战斗持续了一刻钟,秃坚亲卫损失超过一百,这些蒙古精锐开始步步后退。
“杀!”
“有我无敌!”
朱文正红赤着眼珠子,再度鼓起勇气,潮水一般,冲向了秃坚。
这位蒙古宗室大将,坐断东南的元军统帅,本应该以更加果断的姿态冲上去,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击溃区区红贼,这才是应有的态度。
可秃坚就这么傻傻站着,盯着对面如狼似虎的朱家军,活龙一般的朱文正……他想过用弓箭偷袭,但他迟迟没有找到机会。
而朱文正却越来越近!
“狗鞑子,受死吧!”
朱文正就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一般,又一次鼓舞斗志,在他的背后,朱家军已经达到了五百之多,
除掉已经牺牲的,大部分部下都已经进来,他们追随着朱文正,义无反顾,像是潮水般,再度猛冲。
秃坚不想退走,可他被身边亲信裹挟着,不得不退……他很想大喊,死战到底,跟对方拼命……他不能退去,因为一旦退了,绊住马后路被攻击,就可能造成溃败。
甚至整个和州都保不住了。
他太清楚后果的可怕,他紧握着佩刀,三次试图拼命。
奈何终究没能下达命令,只是像浮萍般,被手下人裹挟着退了。
脱脱尚且做不到中流砥柱,秃坚更不行。
这位三军统帅后退之后,造成的影响太大了,还在苦战的绊住马一下子孤立无援。
朱文正杀入了后方,元军迅速溃败。
邓友德窥见了机会,他率领突破长枪兵的阻挠,杀入城中,另一边唐胜宗也快速突破,追逐逃兵。
同时打开了城门,招呼朱家军主力入城。
绊住马惊觉之时,已经被包围。
“杀了他!”
陆仲亨为首,几十名精锐朱家军组成了一个箭头,凶猛突进。绊住马的兵马也急忙收缩,组成拳头,双方顷刻之间,撞在了一起。
短短的刹那,就有十几个人倒地,双方的兵马都有,保护陆仲亨,也被划伤,面颊出现一道长长的口子,流血不止。这样的伤口,哪怕恢复了,也是一定要留下疤痕的。
既然付出了这么大代价,老子岂能放过你!
陆仲亨劈开了几个元军阻挡,猛虎下山之势,冲到了绊住马面前,举起刀,凶猛劈下,绊住马急忙招架,兵器碰撞,火星四溅。
绊住马只觉得手臂剧烈震动,关节生疼,虽然不知道脱臼没有,却是一时使不上力气。
陆仲亨复又一刀劈下,在绊住马的肩头留下了长长的血槽,皮肉外翻。
绊住马慌忙后退,其他的元军试图保护主将,却被朱家军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凶狠攻击,死伤殆尽。
绊住马终于没有站住,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陆仲亨一刀戳入他的胸口,鲜血像是箭一般射出,顷刻丧命,被砍下了头颅。
解决了绊住马之后,陆仲亨浑身酸痛,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硬拼掉一员蒙古大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他的精神格外愉快,勉强举起兵器,“随我……杀!”
陆仲亨,唐胜宗,邓友德,朱文正,还有许许多多的朱家军,一起杀入和州,元军节节溃败,终于崩盘。
此时正是三更天!
朱家军顺利光复和州城,秃坚孤身一人,惊慌失措,只能带着残兵逃窜,他想去鸡笼山,但是道路已经被徐达提前封死。
没有办法,秃坚只能向南,一条横江,挡住了去路,一起被挡住的,还有两万多元朝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