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月很惊讶在这里看到沈星野。于是连忙解释说,自己是过来帮陶雪心照顾下花草的。
“那星野,你又怎么会过来呢?”
“我过来看看我父亲。”
赵安月轻轻哦了一声,但她很轻易从沈星野那稍显失落和颓丧的表情中判断得出——他一定又如之前一般,被拒之门外了吧?
她也有点搞不懂,沈星野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沈夏青又何必如此抵触跟儿子碰面呢。
“那,你要等等我么?我帮三婶把这些花草浸下盆。等下你要去公司还是回家,我送你吧?”
“不用了,陆秘书跟我一块来的。她会直接载我回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沈星野抬手在赵安月的刘海上撩了一下,说,“你也早点回去。”
“我知道了。”赵安月点点头,却在沈星野提到陆雅的瞬间,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
然后就在这时,女佣刘妈突然插话进来:“大少奶奶啊,这是太太的一些常用衣物。之前托我帮她准备一下,您要是有空就一并带着。去医院看望她的时候,拿给她吧。”
赵安月点头答应了一声,同时接过那一包衣物日用品。
“你拎着不方便,我拿着吧。”沈星野说着,抬手截了过去,“晚上我下班时顺便去看看三婶,你早点回去休息。”
简单的一番对话,就像日常生活里用不着特意感动的小细节。
看着沈星野一步步一丝丝的转变,有时候赵安月真害怕自己是在做梦。
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沈星野对她越来越在意,与其说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还不如说这只是因为他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越来越不信任而已。
他受够了那些尔虞我诈的利益纷争和那些祸害的亲情,他害怕在周围没有一点光芒的世界里任人宰割。
就算不是她赵安月,只要是一个跟沈家没有关系,没有利益冲突的陌生人,他都可以信任。就比如说像凌爵这样的兄弟,或者是……才上任几天的陆雅?
她刚来公司几天,沈星野就连沈家老宅这样的地方都带人家过来了?
赵安月有点走神,又觉得自己过于矫情。递过去的手一下子松了。啪嗒一声,袋子掉在地上。
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袋子的深层里滑落出来,咔哒一声掉在地上。
赵安月生怕摔坏了陶雪心的东西,赶紧弯腰去捡。
可这一捡不要紧,目光落在那东西上的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停止呼吸了!
那是一枚粉翠粉翠的玉佩,挂着老旧的红绳,褪去鲜艳的颜色,却褪不去十几年前的记忆。
“怎么了?是什么东西?”
察觉到身旁的女人有些不对劲儿,沈星野抬手按住赵安月的肩膀。
“没,没什么……”赵安月深吸一口气,把玉佩往袋子深处用力一塞,“只是个面霜瓶盖。”
沈星野没说什么,落下掌心的时候在赵安月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提着袋子离开了。
赵安月咬着唇,站在原地抑制不住地颤抖了半晌。
为什么?
她送给琳琳的玉佩会在陶雪心的手里呢?
那是她妈妈临走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
“沈总,您这么快就出来了?我以为您还需要些时间呢。”
陆雅把车停在沈家大宅的外面,等到沈星野出来的时候,她看时间前后不过半个钟头而已。
“这些是……”
接过沈星野递上来的袋子,陆雅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
“是给我三婶带的东西,先放到后座位上。”
说着,沈星野率先拉开后座。
“啊,不好意思沈总,我把那清理一下。”
陆雅钻进后座位,把两盒咖啡整齐放在地毯上:“那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我还在喂闪闪,不能喝。所以今天一并拿到公司想分给同事们的。”
沈星野没说什么,只是在把袋子放上去的一瞬间,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
“陆秘书,麻烦你帮我一个忙。”沈星野不动声色,“我有个什么东西掉进去了,你帮我找找。”
“什么东西?”陆雅全然没听明白沈星野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刚才掏口袋时,有东西滑进去。可能是钥匙或纽扣,我想不起来了。但肯定不是很大。”
沈星野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从刚才赵安月的闪烁其词来看,肯定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呵呵,不会是沈总心血来潮,买给沈太太的戒指吧?”